窄陋的柴房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一个娇弱的身躯蜷缩在角落,仿佛抱紧了自己就能取暖和驱逐痛楚。身上的衣衫潮湿未干,阵阵夜风从门缝吹进来,更让人冷得瑟瑟发抖。
不知昏迷了多久,白心璇迷糊地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背上的鞭伤也在隐隐抽痛。
她是不是会死在这里?含冤莫白地枉死……
忽然,柴房外面有声音响起——
“小少爷,您不能进去。”
“为什么不能进去?”
“将军下了令,不准任何人靠近这里,小少爷您还是快点回房就寝吧。”
“可是……”稚气的童音突地一顿,语气变得高兴起来,“方叔叔,你来了就好了,他们不让我进去看干娘!”
昏昏沉沉中,她听不清楚后面的对话。但似乎只过了片刻,柴房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微亮的月光照射进来。
“干娘!”小男孩惊喊着跑近白心璇,“干娘,你受伤了!”
“少爷,小心别碰着夫人的伤口。”方儒寒扫了一眼柴房的环境,脸色不由地沉了几分。没有食物,也没有水,恐怕撑不了几日。
“干娘,我去求爹放你出去!”小男孩蹲在白心璇身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冰凉的脸,“干娘,你是不是很冷?”
白心璇费力地睁眼,想要安慰他,但出口的话却虚弱而断续:“我……没事……别担心……”
“我现在就去找爹!”小男孩的眼眶忍不住发红,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少爷。”方儒寒出声叫住了他,“即使去了也无用,将军的脾气,少爷应该是知道的。”
闻言,小男孩的肩膀下意识地缩了缩。爹又怎么可能会听他的话呢……
“方叔叔,你救救干娘吧!”小男孩看着白心璇惨白的脸,再一次害怕她会像他的娘亲一样,一睡就不醒了。
方儒寒没有接话,低叹口气。将军被愤怒蒙蔽了眼睛,现在除非洛儿姑娘的身子好转,否则,难以相劝。
“方……方总管……”白心璇虚软地爬坐起来,侧靠在墙壁上,“我没有做过,我真的没有。”她不怕死,但是她不甘心死得这样冤枉。
“嗯。”方儒寒淡淡地点头。他相信又有何用?
“方叔叔,”小男孩扯了扯方儒寒的衣摆,仰头问道,“王爷干爹回京了吗?”
“昨日已经回京。”方儒寒冷淡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光亮,是了,如果四王爷愿意插手此事……
“方叔叔,你带我去找王爷干爹,好吗?”小男孩的目光殷切,小脸上尽是焦急担忧的神色。
这时,门外的家丁探头进来,小声催促:“方总管,少爷,你们别待太久,万一被将军发现就不好了。”
“我们这就走了。”方儒寒牵住小男孩的手,走出柴房,离开前又塞了一锭银子给看门的家丁。
……
翌日午后,将军府一扫连日来的沉重气氛,凭添了一道爽朗的笑声。
偌大的正厅里,一个白衣男子手执羽扇坐在软椅之中,对着一脸严峻的司徒焱调侃道:“司徒,都三年了,你还是记不住我的话。温柔乡,英雄冢啊!”
“别废话,你这次请的所谓神医,要是再治不好洛儿,我直接铲平你的王府。”司徒焱说得很不客气,但并不难听出那份熟不拘礼的情谊。
“我堂堂四王爷,每次都被你威胁,真是没天理。”白衣男子作势叹气,摆出一副极委屈无奈的神情。
“少来,你哪次不收我巨额的诊金?”十多年的至交好友,但司徒焱还是不明白,白黎身为尊贵皇族,却还如此贪财,到底要拥有多少财产他才满意?
“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我每次为你四处寻访名医,舟车劳顿,不知道多少辛苦。”白黎优雅地摇了摇羽扇,扬唇戏谑地笑道,“今次这位陆神医,医术超群,你放心吧,一定能治好你的心肝宝贝。”
司徒焱轻哼一声,不以为然道:“你这只白狐狸的话,只能听信三分。”
“那你就试目以待吧。”白黎兀自笑得悠然,话锋一转,慢条斯理地道,“司徒,我坐了半天了,怎么不带新嫂子出来给我见见?”
司徒焱的黑眸中掠过一道黯芒。白心璇?那个该死的女人,根本不配见他的挚友!
“罢了,你将军府的女人那么多,我也懒得一个个都见。”白黎懒洋洋地站起来,睨他一眼,状似随意地道,“我自己到处逛逛,你就去守着你的心肝宝贝吧。”
也不等司徒焱回话,他顾自步出正厅,到内院的花园慢悠悠地闲逛起来。
将军府,他再熟悉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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