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如陌生人一样的家人

“姐，原来你今天就被放出来了啊，我还以为你要在里面待多几天。”

顾衣婳一开口就话里带刺带刀，慕黎安不想与她交谈太多，转身问身后的佣人。

“我的房间在哪？”

“姐，你还没演够吗？到家了还演。”顾衣婳嘲笑说。

慕黎安没去理会她，等着佣人的回答，佣人连忙道：“二小姐，请跟我来。”

“等等，姐，你的脸怎么红了？”顾衣婳问道。

慕黎安并没停下脚步，随着佣人上二楼去顾灼衣的房间。

“二小姐，这就是你的房间。”

慕黎安点了点头，打开门，入目的是一片狼藉，还有刺鼻的香水味。

“二小姐，这……”佣人哑口无言地看着屋里的狼藉。

地上到处丢着被剪得破破烂烂的衣服，床上的枕头和被子也被剪烂，里面的棉花都冒了出来。

化妆台上，唇膏、眼影等化妆品都被打开倒得一桌面都是，地上有被打碎的香水瓶，香水味溢满了一屋子。

刺啦一声。

在阳台的落地窗前，一个小小的人影拿着剪刀，将白色地窗帘剪成了一条布条，这熟悉的手法，不用说，将房间搞成这个模样的就是那个小鬼。

“小少爷，你这是在做什么？”佣人慌张地大声问道。

听到声音，看上去约摸五六岁的小男孩猛地扔下手中的剪刀，一边跑一边喊：“巫婆回来了，快跑！”

巫婆，这是在说她吗？

慕黎安噗嗤地笑了出来。

“二，二小姐，这里我们会很快就收拾好的，你要不先去客房休息？”佣人结巴地问道，她们在这里工作也不是一两天，顾灼衣的性格她们还是了解的。

房间被弄乱成这样，她一定会歇斯底里的。但，她还没发怒，却在发笑。

这看得佣人们更是心底发寒。

“刚才那个是顾英卫的儿子顾永石？”慕黎安问。

顾灼衣还有一个大哥叫顾英卫，顾英卫六年前娶了个娇妻，两年后就生了个儿子。这两人一直很恩爱，总是形影不离，儿子也很可爱懂事让人很羡慕他们一家。可是，一年前，顾英卫的妻子下楼梯的时候，因为踩空从楼梯上摔了下去，香消玉损。

看房间里的一片狼藉，慕黎安在想，顾永石是有多讨厌自己的姑姑，趁顾灼衣不在就这么作乱？

“二，二小姐。”佣人听到她的问话，声音再次结巴起来。

慕黎安收起了嘴角的笑意，在外人眼里她现在就是顾灼衣，问顾永石看起来就像是房间被毁成这样，气疯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带我去客房休息吧，我有点累了。”她转移话题。

佣人听到她没大吵大闹，心里暗自松了口气，急忙带着她去了客房。

“二小姐，要不要找个冰袋给你？”佣人小声地问。

脸上的掌印还在。

慕黎安伸出手，捂住被打的脸，轻轻地点了点头。

没过一会，佣人送上冰袋。

将冰冷的冰袋敷在被打的脸上，火辣辣的痛在慢慢消去。

她躺在床上，闭上眼，脑海里一片又一片地回放着不久前所发生的事，池雅生冰冷的目光，警惕的神情。慕向阳眼里的憎恨和愤怒，他们都那么恨顾灼衣，会相信她才是真的慕黎安吗？

脸颊上的痛，让她又忍不住有想哭的念头，忽得有交谈声响起。

“小姑，我刚才把巫婆房间弄得乱七八糟！”稚嫩的声音如糯米般软软的。

是顾永石的声音。

慕黎安站了起来，寻着声音走到阳台，从阳台上往下一看，顾衣婳和顾永石正鬼鬼祟祟地躲在墙角。

“嘘。”顾衣婳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点声，不要让别人听到。”

“好的。”顾永石人小鬼大地学着她的声音，“小姑，你说给我巧克力的，巧克力呢？”

“在这里，小石这次做得这么好，小姑给你两个巧克力。”顾衣婳从口袋里掏出巧克力给顾永石。

顾永石见到巧克力，黑溜溜的大眼睛一亮。

慕黎安见到又忍不住地想要笑出声来。

顾衣婳是知道她今天会回来，所以让顾永石去她的房间里捣乱。

只是唆使一个小孩子这样做坏事，顾衣婳的人品可真不行。

“小姑，一会巫婆会不会来打我，上次我打烂她的杯子，她把我的手都打红了。”巧克力吃到一半，顾永石才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挨打。

“没事，小石她一打你，你就喊救命，跑到奶奶那边去，她就不敢打你了。”顾衣婳支招说。

慕黎安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到床上躺着。

顾永石将房间弄得乱七八糟，慕黎安一点生气的意思也没有。毕竟那是顾灼衣的房间，不是她的。

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慕黎安不知道。

耳边的敲门声一遍一遍地响着。

“二小姐，二小姐。”门外佣人的声音也随着那敲门声一次又一次地响起。

“进来吧。”慕黎安坐起身，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刚起床，脑袋有些眩晕，后脑勺传来微微的痛楚。

出院的时候，医生告诉她，她的后脑勺有血块，因为不大，而且会自己消下去。就嘱咐她要多多休息，注意下外部伤口。

这昏迷都有一个多月，后脑勺的伤居然还没好，顾灼衣这身体未免也太差了。

“二小姐，晚饭快做好了，你洗把脸之后就下来吃晚饭吧。”

“知道了。”

佣人退出了房间。

慕黎安侧目看了看阳台外，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她洗了把脸，起身来到一楼。

在餐桌这旁，顾家的人都已坐好。

坐在主座的是顾父顾元龙，他带着老花眼镜认真地翻阅着财经报纸，顾母柳香芙坐在一旁，了无兴致地翻着时尚杂志。她对面的是顾家长子顾英卫，手中拿着一贴厚厚的合同资料认真地看着。接下来的是顾家三女顾衣婳，拿着手机，手指在上面快速地上下来回，不知是和谁聊天聊得兴起，最后是顾永石，手中拿着个奥特曼模型和怪兽模型在模仿这电视上奥特曼打怪兽的模样。

一家人围桌而坐，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一句话都不说，陌生地就如不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