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入社会

戚金的强势出头，让小偷感到了害怕，远远躲在车厢前面，当车子在站点停下来的时候，小偷跳下车。

车子正要起步，一直盯着小偷的戚金大声喊道：“司机，我要下车。”

“嘎”车子停了下来，戚金匆匆忙忙下了车，司机回头看了看，一脸无奈的样子，提醒了一句话：“兄弟，悠着点儿啊。”

“没事。”戚金不在乎地说道。

小偷一回头，看到戚金追了上来，他转身面对着戚金说道：“朋友，你要干嘛？”

“咱们谈谈吧，我也不找你的麻烦。”戚金想打听一下附近的势力分布，既然要做卧底，起码心里有数。刑警学院的教练并不了解社会上大大小小的团伙。一般来说，控制地下社会的还是那些有势力的帮派和猛人。

“我请你吃饭好了。”小偷倒也爽快，赶紧表明姿态，他对戚金打心眼里害怕，这是一条猛龙，拳脚功夫生猛的一塌糊涂。

两个人在路边的小饭店坐了下来，小偷点了几个菜，给戚金倒上一杯啤酒，问道：“朋友从哪儿来的？”

“北边。”戚金心里看不起小偷，也不想说出自己的信息。

“哦。”小偷看出来了，戚金对他提防着。

“你在这条线上混饭吃？”戚金从张季月讲解的案情上得知，一般来说，混社会的人都有各自的势力范围，既然客车司机跟小偷认识，小偷一定经常在班车上作案。

小偷分几种，眼前这位就是线路班车的惯偷，属于“吃线子”的类型，还有混商场的，入室盗窃的，专偷厂矿企业等等。从这些划分类型上说，小偷也逐步走向专业化，分工明确，有职业特Xing。

在线上的小偷转向入室盗窃很难，除非是特殊情况，一般来说，在线上偷盗的人，不做入室盗窃，同样的道理，入室盗窃的人也不在班车上下手。这里涉及的“技术”不同，也就是作案的手法不一样。很少有小偷精通几种盗窃手法的，小偷都有拿手的绝活，凭着各自的绝活儿作案。

戚金不在乎那些小偷是谁，小偷对社会的危害Xing不是很大，很少有小偷主动伤人的案子，除非是不经常偷盗的人，一旦被发现之后，走上穷凶极恶的道路。他需要了解的是团伙Xing质的恶势力，这些人不但有组织，有分工，作案也比较隐秘，都是亡命之徒，动辄伤人害命。

小偷看不透戚金的来路，暂时走不掉，只好周旋着说道：“是啊，我出道才一年多一点，这年头不好混。”

“你们这里有名号的大哥都是谁啊？”

“你想干嘛？”小偷皱眉，看着戚金被长发遮住的半边脸说道。

“我想投靠一个讲义气，能罩得住兄弟的大哥，走单帮势单力孤的，担惊受怕，不小心就会‘崴进去’（被警察抓起来的意思）。”

小偷的眼珠子转了转，说道：“有名气的大哥倒是有几个，你有人引荐吗？”

摇摇头，戚金长叹一声说道：“我是跑路出来的，以前倒是有一些朋友，现在也不敢联系了。”

这话落在小偷的耳朵里，变成了戚金手上有人命官司，八成是杀人之后被通缉的人。小偷不想跟这样的人来往，一般来说，跑路的人大部分都是亡命之徒，既然已经杀了人，不在乎多杀几个。小偷也是求财，不是搏命的。

想了想，小偷为难地说道：“大哥，我就是混混而已，层次太低，跟那些大哥说不上话啊，你来找我，是看的起兄弟，但是我帮不上忙。”

“来，喝酒。”戚金跟他干了一杯啤酒，说道：“你就说说谁比较有名气，我也没要你引荐啊，不是吹牛，你真的要引荐的话，我也不一定答应。”

“那就好。”小偷松了口气，说道：“这一带比较有名气的是四海帮的兄弟，大哥的真名我不知道，大伙儿都叫他‘浪哥’，听说他很崇拜水浒里面的浪子燕青，家里供奉着燕青的神像。”

“四海帮是做什么的？”戚金仔细问道。

“啥都做，什么挣钱做什么，我这么说，你会明白的吧？”

戚金点点头，小偷的意思他明白，那就是黄赌毒占全了，捞的是偏门，做的是违法犯罪的事情。这种组织在警察的术语中叫做“黑帮”。

戚金问道：“四海帮有多少人？他们在哪一带混饭吃？”

“至少有百十个人吧？”小偷的语气不很确定，说道：“一般来说都在咱们阳坊镇这一带，浪哥是本地人，很有钱，住的是深院高墙的三层小楼，就在山那边，他家里还有几条狼狗，平时有十几个人进进出出。”

两个人边吃边说，不知不觉过去了三个小时，戚金看到满桌子啤酒瓶，数了数，足足有十瓶。戚金读书成绩不好，但是他很少做出格的事，在家里喝酒从来都是一杯足矣。以前从来没喝这么多的啤酒。

坐在对面的小偷，眼神迷离，快醉倒了。

在训练基地受训，戚金牢牢记住一点：“千万不能喝醉，更不能吸毒。”这是作为警察的两个底线。张季月不止一次告诫他：“因为喝醉了耽误正事的案例非常多，特别是执行任务的警察，喝醉酒等于把生命交给罪犯。”

戚金放下酒杯说道：“不喝了，今天谢谢你招待，改天我请你。”

“行，你走吧，我来算账。”小偷晃晃悠悠站起来去结账。

走出饭店，戚金揉了揉太阳Xue，发现有一点点的醉意，他的脑子还很清醒。在站点那个地方上了一辆客车，向着京城走去。

戚金来京城一年半了，却对这里没有印象，从来没有逛过京城。看着车窗外面宽阔的马路，还有数不清的高楼大厦，根本不知道在什么位置。

京城这边最近几年随着经济的繁荣昌盛，已经发展到六环了。戚金现在就在六环之外的地方，也就是阳坊镇。一般来说，只有三环以里才是真正的京城区域。

六环之外，属于实实在在的郊区，这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各种行业的人都有，就连大公司的白领也在这里住。因为出了三环的房子比较便宜，无论是买还是租，都比内城区的房子便宜一大截。

到了六环附近，住在这里的打工一族更多。一般都在白天去市区上班，晚上回家休息，很多人都怀着闯世界的梦想来到这里，展现自己的才华，开始人生的奋斗之旅。有的人在这里飞黄腾达，有人碰撞的遍体鳞伤，有的人一个梦想破灭了，再重新开始，有的人失去一次机会就是永远。

戚金没有坐到客运总站，半路上下了车，沿着人行道慢慢走，他的眼睛一刻不停地看着四周的人群，特别关注路边的胡同和纵横交错的主干路。

这里将成为他的战场，寻找犯罪的证据，把罪犯绳之于法。获得功劳，兑换自由，实现梦想。

路过取款机，他走了进去，找到银行卡，输入密码，过了一会儿，看到屏幕显示，里面有三万六千元的存款。这些就是一年半的工资。

他笑了笑，心里很是得意。这是第一笔工资，以后能进来多少，就看能力如何了。

取出五千元的现金，放进挎包，又觉得不合适，拿出来放在贴身的口袋，按了按鼓鼓囊囊的口袋，再掏出一半钞票，放在三个口袋中。

半路上遇到小偷，让戚金提高了警觉，京城的小偷不止一个人，说不定身边的人群里面就有贪婪的眼睛注意他的举动。

打听到附近的市场，戚金去买了一件假冒的警察大衣，这种衣服很多青年都喜欢穿，一个是比较暖和，另外显得很威风。可惜上面没有警衔标志。

身上不再寒冷，让戚金觉得安心很多。找到一个网吧，用身份证开了一个机器，登陆刑警学院给的邮箱，里面有一封信。看了看四周，没人注意他，戚金这才打开那封信。

里面没有明确的指令，只是告诉戚金，他被刑警学院开除的消息已经公布了，并且通知了戚金的家里，从这个月开始，他的工资为五千元，包括活动经费。

信件提醒戚金，不能随意和家里人联系，更不能回家，让戚金寻找机会融入任何一个帮会里面，不要引起怀疑，这就是说，戚金需要一个“出身”，他总不能从天而降忽然出现。

有了帮会的出身，为以后做事提供背景，不引起犯罪分子的怀疑。做的好，算是通过考验，刑警学院那边再根据他的能力布置具体的任务，做的不好，开除成为真实的惩罚，以后的戚金算是脱离警察的圈子。

戚金暗暗叹息，这就是说，他暂时自由了。可以自己选择做事，困难也是非常大的，如何才能进入帮会组织呢？总不能找上门去直接说自己想混社会，愿意投靠帮会，找一个老大罩着吧？那样的话，不但没人重视他的能力，更加怀疑他就是警方的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