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敢不敢

来到史红云的办公室之后，戚金依然没有意识到史红云晚上的安排。他对这里的一切很好奇，仔细观察看到的一切，包括装修金碧辉煌的墙壁和能够照出人影的地面。

直到史红云说道：“今天晚上，双龙会的大哥会来，你能当面指证是双龙会的人企图劫持我吗？”

戚金不由得呆了呆，他如果是一个社会人，一定毫不犹豫站出来，那怕是面对刀山火海也成。但是他本身另有任务，史红云的安排会不会影响到任务的进行，以后自己会如何，会不会让刑警学院的领导批评。

这一切是戚金不得不考虑的，考虑来考虑去，怎么做都少不得会得罪双龙会的人。戚金几乎要疯了，因为这里只有他自己，没有外援，更加没有领导的指示，错一步，万劫不复。

这是戚金从来没有想到的意外。

戚金看到史红云的眼睛，那是一双无所畏惧的，能够改变一切的眼神。让戚金的心颤抖。

在张季月教授的短片中，所有的社会大哥都是垂头丧气的，戴着刑具被押起来的。即使是跟警察对打，也是摧枯拉朽，很快就成为罪犯，面如土色，瑟瑟发抖。但是史红云神采飞扬，胸有成竹，让人感觉到她有很大的权势，一言就能定人生死。

戚金很快调整了心态，把不切实际的想法丢到脑后，赶紧说道：“史姐姐，你难道不相信我吗？我说过的话，绝对不会更改的。”这话是戚金的心里话，却不是执行任务的话，假如因为任务要求，戚金一定会改变‘心里话’。这是执行任务的警察无奈，也是戚金心里话，真的心里话，还是以任务为标准。

戚金的‘心里话’，只能作为参考意见。

当戚金见到了几位‘大哥’之后，对**也有了不一样的了解。

首先进入史红云办公室的是一位态度和蔼，穿着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男子。他只有三十岁上下，面色红润，身边有两个面容冷峻的大汉相随，男子的眼睛睥睨天下，王者之气，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中。

很快下一位来宾，是一个不到四十岁的男子，身高足足有一米九十，像是一个巨大的黑熊，把房门堵得严严实实，站在门口，就是一扇门，而且他的脸上微微笑着，长得像是凶神恶煞，即使是微笑也让人毛骨悚然。

第三位进门的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子，青Chun妖娆，举止非凡，眼神凌厉，危险气息扑面而来，让戚金汗毛林立。

进来三个人之后，外面无人进入。第一个进来的青年男子摆摆手，跟着他进屋的两个男子走了出去，回手关闭了房门。

史红云笑语盈盈地说道：“龙哥，汉哥，凤姐姐，大家一起坐吧。”

戚金立刻想起来，眼前的三个人代表着京城西边，也就是西城的三大势力：双龙会、雷霆帮、凤凰门。

双龙会的大哥名字叫龙云，双龙会就是他一手创办的，这个人很有魄力，是一个狠茬子，雷霆帮的大哥叫雷汉，看他的身体就知道，身手一定不错，而凤凰门的大姐头名字叫宋雅凤，这个女人给戚金的感觉像是一头猛兽一样。

据史红云说，这三大门派决定着西城的帮会和黑道组织，所有的非法买卖，都在三大组织的控制之下，事实上就是垄断了最盈利的非法生意。

这是西城最有势力的三个代表，也是犯罪最多的三巨头。犯罪什么的是戚金心里想的，史红云不会跟他说这些。

拿下三巨头，戚金就能结束卧底的身份，就能立刻出人头地，再也不需要藏头露尾，被父母和朋友误会。

他能把这三个毫无杀气，谈笑风生的三个人送进监狱吗？

戚金仔细观察，认为绝对没有这样的能力。拘捕任何人都需要证据，他现在连三个人犯下什么罪都不知道，如何拿下他们？还有，这三个人很显然代表着西城的治安情况和一大批人的生死命运。

任何人敢冒犯他们，就意味着西城一带的黑帮组织陷入混乱之中，给老百姓和社会造成巨大损失。

龙云的手一指，问道：“他是谁啊？”说话间，一股威压散发开来，让戚金的心加速跳动。

美目一闪，史红云说道：“那是我的兄弟，叫戚金，昨天我喝醉了，被你们双龙会的人欺负，是他救了我。”

“哈哈哈……”龙云仰脸大笑，说道：“红妹妹，你就是干卖肉生意的，让男人乐一乐，就是本职工作，我的兄弟也不会不给钱，你的兄弟打伤了我的兄弟，这件事咱们要好好算一算。”

戚金这才明白，原来昨天夜里遇到的真是双龙会的人，龙云在为自己人撑腰。

他不等史红云说话，抢在前面说道：“龙哥，趁人之危也是你们双龙会的人，这算什么？红姐也是有头有脸的人，陪谁也是她同意了才行，你的兄弟吃相太难看了，缺乏管教。”

这话说得龙云大怒，锐利的眼睛盯住了戚金，优雅的风度变得狰狞，说道：“你真不错，胆子不小，嘿嘿嘿……”威胁的口吻十分明显。

旁边的雷汉和宋雅凤面带微笑，今天来到史红云的地盘，就是看热闹的，没他们什么事。他们很有兴趣地看着戚金，这个年轻人肯定没有超过二十岁，可惜，跟龙云做对，下场会非常惨。

在他们的眼里，现在还活蹦乱跳的戚金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可是，戚金没有临近死亡的觉悟，他冷眼面对着嚣张的龙云，嗤嗤笑着说道：“如果龙哥只是一个蛮横霸道的人，太让我失望了，出来混也要讲道理。”

史红云皱了皱眉头，她也没想到龙云竟然会这么霸道，他的优雅和温和只是一种迷惑人的表象，骨子里还是流淌着黑道大哥的霸道血液。

看到威胁对于戚金不起作用，龙云再一次用手指了指戚金，说道：“今天晚上，我就要了你的命，让所有的人看看，冒犯双龙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怒极的戚金被这句话刺激着了，他大笑起来，越来越大声，最后，这个房间里只有他的笑声，宋雅凤嘲讽道：“以前只知道龙哥很霸道，没想到红姐的这位小弟更加霸道，有意思，有意思。”

她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让龙云的脸色更加难看，变成铁青色。他不再理会戚金，而是对史红云说道：“红妹妹，他不是傻了吧？“

“你已经疯狂的时候，就是傻子也不会被你吓住。”史红云针锋相对地说道。不过，女人尖细的声音听上去，没有戚金的笑声豪放大气，气势上弱了一大截。

“那好吧，很久没有疯狂了，收拾完这个小子，再来收拾你，红妹妹，最好洗得白白净净，等我啊。”龙云站起来，看也不看其余的人，拉开门走了出去。

史红云对宋雅凤说道：“凤姐，你想着看热闹吗？”她想寻找同盟，能帮助她的人，这里面的几位大哥只有宋雅凤是女人，身为同Xing，应该有共同语言。

“嘻嘻……”宋雅凤微微歪头，看着戚金说道：“能让龙云吃瘪的人，你是绝无仅有，佩服佩服，难怪今天龙哥会那么没风度，以前他有‘黑帮绅士’的雅号呢。”她没理会史红云的话。

“他再牛逼，也是一个人而已，不是神，我的原则一直是遇神杀神遇鬼杀鬼。”戚金不相信龙云会杀人，昨天跟双龙会的两个人也就是小冲突而已，况且是他们冒犯了史红云在前，他为了救人才出手的。

龙云会为了这么小小的一件事，把事件升级到杀人的地步吗？难道他不怕法律的制裁吗？

宋雅凤回头对雷汉说道：“雷哥，咱们也该走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他以为自己真的天下无敌手了。”

雷汉笑呵呵地对史红云说道：“红姐，实在不行的话，你带着人投奔我们雷霆帮吧，有我罩着你，他龙云算个屁。”

摇摇头，史红云冷言说道：“算了，我们月姬帮虽然不是以身手高低被人敬重，但是想动月姬帮的兄弟姐妹，也要思量思量。”

屋子里剩下史红云和戚金两个人了。

史红云这才对戚金说道：“你还是避一避吧，不要拿鸡蛋撞石头。”

皱着眉头，戚金愣头愣脑地说道：“那个龙云真的敢杀我？”

“一定会杀你的。”史红云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我就杀了他。”戚金赌气回了一句。

“我出去看看，你今天晚上待在这里不要出门，只要过了今天之后，我就有办法让龙哥不敢动你。”说完之后，史红云也走了。

戚金陷入了深思，打开门看了看外面，酒吧里面有了几个客人，在角落里坐着，看样子在谈事，大厅很安静，服务员也在做着各自的工作。

十三金钗围着史红云，小声嘀咕什么。

他回到屋子里，打开电脑，登录邮箱，给领导写了一封信，大意是自己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是不是能杀人。他还不知道这位领导究竟是谁。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如果领导允许他杀人，那么戚金想借着龙云企图杀他这件事将龙云绳之于法，如果领导不让他杀人，他也可以用生命受到威胁，无法做卧底，把任务还给领导。

然后戚金打开视频 ，选了一个火爆的美国枪战片看了起来。

一个片子看完，他重新登录邮箱，发现里面有一封回信，打开一看，领导果然来了指示：“你虽然是卧底的警察，却也是合法公民，只要是正当防卫，杀人不受任务限制，但是你要提供出正当防卫的证据，把证据通过邮箱发给我，我们帮你摆平。如果在执行任务期间有违法行为，比如携带毒品，参加赌博，需要提前报备，如果你没报备通知我们，你就是毒贩子，聚赌要受到相应的处罚，携带毒品超过五十克一样被执行枪决。”

看过这些之后，戚金有点傻眼了，别人杀他，反被他杀，还要搜集正当防卫的证据？那么，黑帮分子杀人怎么不需要证据呢？如果他被杀了，却没有证据提供，岂不是白死了？

天底下还有讲理的地方吗？

戚金第一次认知到做卧底任务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