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和周景看到了高宁宁,识趣往外退,只有尹静的眼底闪过刻骨铭心的恨意,当着傅久置的面都不屑于做戏了,厌恶着表情就要开口,被周景拦住了。
几乎是强硬的把人拉拽出去的,沈正负责捂嘴巴。
尹静除了发出呜呜的声音外,也就只有利剑一样的眼神可以散发出来了。
但高宁宁不在意,因为周景已经开口说话了。
“医生说不能再有任何激烈的情绪波动,两年前的大手术已经让某些神经衰弱了,往后必须要多多注意,否则就是神仙也救不了。”
病房里只剩两人了,高宁宁做到床边,居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好像要说的话太多了,一时间她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好的开头,还没来得及说,朱锦就来了。
朱锦的出现,必然是与工作有关的。
但她汇报工作的时候,看到傅总扶着额头好像有点头疼的样子,然后高宁宁立刻就要去给他按摩太阳穴。
“别按太阳穴,高小姐你可能不知道,傅总当年动过手术,伤口就在太阳穴周边,医生说五年之内最好不要触碰太阳穴周边,等以后好得彻底了就没有问题了。”朱锦的解释又急又快,就怕高宁宁一个不小心把傅总给伤了。
高宁宁的动作就那样硬生生止住。
傅久置却淡然道:“医生都是危言耸听,没那么严重。”
“傅总,这可不是危言耸听,李医生的医生你是知道的,他的警告是一定得听从的,工作的事情就让我来安排吧,傅总您好好休息。”
“不用,你继续说。”
朱锦叹了口气,只得继续把剩下的工作汇报完。
这都是常态了,哪怕身体再好的人,也会有生病的一天。而傅总每次生病都不会耽误工作,哪怕是上了手术台,只要不死,他依旧会关注工作上的事情,谁都拿他没办法。
朱锦说完之后原本该离开了,但她的目光却落在高宁宁身上。
“高小姐,我能单独跟你聊一会吗?”
这没什么不可以的,高宁宁正要答应,傅久置却开口了。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她要留下来照顾我,不能离开。”
就两三分钟的事情而已,傅总未免也太粘人了吧?
吐槽的人是高宁宁,朱锦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吐槽自己的上司,但被上司这样拒绝,她有点尴尬,她只是想嘱咐一些细节而已,但当着上司的面她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也没有什么大事,等上班了再说也是一样的。”
说完就匆忙说了句再见就离开了。
高宁宁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嘴唇抿成一条线,他身边的桃花真是一朵接着一朵,骨子里的本性让她想出口讽刺两句,但抬眼看到他的眼睛,心底的那点不快就都烟消云散了。
有时候痛苦也是需要对比的,这样对比起来,傅总眼睛都看不见了,那她身上的那点伤,特别是手腕上的勒痕也不算什么了。
他们之间的折腾就从来没有轻的,说习惯也不为过。
人都走了,这下病房里真的只剩下两人了。
傅久置也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像是木头人一样靠坐床头。
沉寂,让人不知所措的沉寂。
高宁宁心中有愧,但很多时候愧疚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盖过的。
“喝水吗?我给你倒杯水。”
傅总的病房就不会是普通的病房,vip病房比普通病房好太多了,环境又好又宽敞,要什么有什么。这世道就是这样,有钱人向来比普通人享受到更优质的东西。
傅久置只低沉的嗯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女人认命的去倒了一杯温水,回来的时候想着要不要喂他?结果男人就伸出手了。
高宁宁喜欢一切美好的东西,不管是脸还是手,只要好看她都会多看两眼。傅久置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有劲,那啥的时候划过身上,那种战栗感还记忆深刻。
因为看不到,所以他的手在空中晃了两下没摸到东西,表情就不怎么友善了。
高宁宁回过神,知道他要自己来,急忙把水杯放他手里,男人表情冷淡,虽然眼睛被蒙住了,但眼神就像激光一样,能穿透眼罩射出来。
浓浓的不悦充斥整个空间。
高宁宁知道,傅久置这是气还没消。
确实也是,没有解决好的问题,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消失。
就像男女吵架一样,如果当下不解决,又或者选择了逃避,那么问题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等到爆发那天,就等同于世界毁灭了。
逃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高宁宁深吸一口气,打算为那个电话做一个解释。
但又有人来了。
傅久置这么大一个人都眼瞎住院了,他的家人肯定是要来看病的。
准确来说,来的是管家,其他人都还被瞒着不知道,管家负责送餐。
“少爷,我做了午餐,我这就给您布置,还是……”
“先留着吧。”
管家是被傅久置好心收留的,虽然伺候了短短几年,但他对傅久置的忠诚是没的说的。
把保温盒放下,又不着痕迹看了高宁宁一眼,关门出去了。
高宁宁和傅久置之间的事情,管家看得清清楚楚,其他人都对高宁宁的离开嗤之以鼻,但管家却只是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如今的少爷比过去好多了。
上大学的时候少爷就创业了,创业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在经历了好几次的绝地重生才有今天的成就,拼搏的那阵子,恰逢分手,随后又是失明……
失明那阵子,少爷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一般,谁也不让靠近,既孤独又凄凉,那个时候即便是看不见,少爷也经常摸索出去找人,眼睛看不到让他常常狼狈摔倒,可他依旧一次次爬起来去找……那个时候谁也不敢过去扶,只远远的跟着,待少爷彻底精疲力尽了才把他带回家。
那个时候的少爷明明是看不见的,可谁都能从他眼底,从他身上看出无助于与绝望,孤独缠绕着他的心,黑暗啃食着他的灵魂,多少个午夜梦回,少爷嘴里始终呼喊着那个女人的名字,天亮的时候少爷拄着拐杖站在家门口,像一颗望妻石一样,一站就是一整天,一次次追寻无果,那个女人似乎从人间蒸发了似得,一点消息都没有,少爷开始沉默,开始相信那个女人真的已经彻底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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