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歹先看一眼再撕啊……”大鹏无可奈何的在她耳边小声咕咕。
她将头微偏:“没事,相信我。”
人群中终于有人缓过神来,怯怯的打量着她,犹豫好一会儿才道:“那姑娘……你跟我来吧……”
……
一炷香后
大堂内,青烟从仙鹤纹香炉内缕缕升起,弥漫到每一个角落,处处是清新好闻的艾香。
顾晚乖巧的坐在檀木椅,两眼赤诚的望着上座的年轻人。
谢宸已被带下去请郎中治疗,此刻大厅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镇长先生,请您务必相信我的能力,我是我家乡那一片最有名的净妖师,捉妖数年,从未失手。”
除了被踹死的那次。
上座的年轻人面容清俊,书生气极浓,此时轻抿一口茶,温煦笑道:“姑娘,不是我不相信你,是怕你年纪轻轻步了前几位大师的后尘,我们这的妖怪实在是……”
“我明白,极其猖狂,极其变态,”顾晚正襟危坐,“但我最擅长对付的就是难搞的妖怪。”
在来的路上,她已经了解大致情况。
原来从两年前开始,这个镇子就出现极其离奇的现象。
只要有人成婚,那么送入洞房后的第二天,新娘新郎,必会消失不见。
后来,镇民也是被吓怕了,但家中儿女总不能一直不成婚,婚事便悄悄的举行,但奇怪的是,不管做的多么隐蔽,新婚夫妇还是无一例外的消失。
直到三个月前
陈家儿子娶亲,也是暗暗进行,只请了几个亲戚摆宴,但第二天,当人们打开房门后,竟发现就只有陈家儿子一人在房中,双目充血,神情恍惚,当有人喊了他一声后,他竟惊恐的尖叫起来,接着便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后,就神志不清了,只是惊恐地嘴里不停喃着:“有妖怪……有妖怪……”这类奇怪的话。
此后也请了好几位净妖师来,但惊悚的是,那些净妖师第二天竟全部暴毙。
而在近日,镇中最富裕的林家,他家幺儿就要娶亲了,但结亲的那家女儿说什么也不肯嫁人,以死相逼数回,说是怕被妖怪害了性命。
眼看事态越来越严重,便有了这捉妖悬赏令,望请过路的净妖师来铲除邪孽。
顾晚蓦地将话锋一转:“如果您还是不相信我,那么请您看看我先前带来的那位公子。”
镇长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想起顾晚背着少年进门时眼神坚定的模样:“他是你的?”
顾晚默然半晌,抬起头来:“你想的没错,他是我干儿子。”
镇长:“……”他没这么想。
“你应该听过虎母无犬子,”顾晚表情严肃,“他背上的伤你也看到了,都那样了还没死,足以证明他绝不是什么普通角色,”
“然后你再看看他的气场,凶神恶煞的我看了都怕,更别说妖怪了,他人搁那一站就是一张驱鬼符。”
“所以镇长,此番我与他联手,还请您放心。”
镇长看起来还是有些为难:“这……”
“如果未能除妖,”顾晚垂下眼帘,纤长的眼睫在眼睑处落下一片阴翳,字字铿锵,“那么我便以死谢罪。”
镇长愣了。
到底是多正义的人,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她话至此,镇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轻叹道:“罢了,难得见姑娘这么有侠义心肠的,需要什么,姑娘尽管说,我定鼎力协助。如不嫌弃的话,就请姑娘这期间住在我府上吧。”
话毕,拢袖就要离去。
在经过顾晚面前时,顾晚突然猛地扯住了他的衣袖。
他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顾晚扬起一张明艳的小脸,清澈的眼眸中满是真诚:“非常谢谢您能给我这个机会,我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镇长轻舒口气,随后整了整着领口离去。
顾晚看着他的背影,眼眸中带着淡淡的思量。
大鹏:“你想什么啊?”
“没什么。”顾晚回过头对他笑笑。
大鹏瞪她一眼:“你说你,捉个妖立什么军令状啊?”
顾晚奇怪的看着他:“这你也信?”
大鹏愣了愣,随后恍然大悟:“你是说……”
“是啊,我要的只是他答应让我捉妖,捉到了自然是好的,有银子赚,如果捉不到嘛……”顾晚轻笑,眼角有狡狯倾泻。
“我就能跑多远跑多远,他们有本事能抓的到我?”
更何况镇长也不可能真逼着她死。
大鹏:“……”它就说顾晚怎么会脑子抽了立下那种誓言。
但还是感觉好像有点不太道德。
“放心吧,我不会失手的。”顾晚突然站起身,“走,去看看我的‘干儿子’。”
“你为什么要跟镇长说他是你干儿子?”大鹏在她肩上站稳,“听起来就很虚假啊。”
其实它也不清楚顾晚与谢宸之间的关系。
说是朋友的话,顾晚对他的态度实在也太在乎了些。
说是恋人的话,从顾晚眼中也看不出丝毫温柔缱绻。
顾晚懒洋洋的抬眼:“镇长信不信不重要,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我们之间的关系。”
“况且不然我要说什么?总不能是夫君吧?”顾晚脸色转正,“我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从不占人便宜。”
大鹏:“……”
果然,这女人说话就跟放屁一样。
……
南风顺着镂空雕花的窗子渡进屋中,床前的碧色纱帐随之翩然而动。
少年苍白俊美的容颜撞进她的视线。
他的一身血衣已被换掉,如今着素色里衣,眉眼间的倨傲的冷意倒是少了几分,但不管怎么看都是不好亲近的模样。
床榻尾侧站着一名年过半百的郎中,正端着一碗深褐色的汤药,准备喂给谢宸。
“我来吧。”顾晚莞尔道,打算接过他手中的汤药。
“不了姑娘,还是我来吧……”郎中推辞着,“照顾病人是老夫的职责所在……”
“没事,我来吧……”
“不,还是老夫来吧……”郎中的态度隐约流露出强硬。
顾晚一脸心疼的看着塌上的少年:“先生,他是我的心肝宝贝,我已经一个多时辰没有碰过他了,如果再不亲自照顾他,我会觉得我是个不称职的母亲……您难道愿意看到一位慈母自责落泪的场面吗?”
郎中:“……”那场面还真是诡异呢。
顾晚这种人他也是第一次见,对于她不可理喻的行为,他只能归结于心理不正常或者——
脑子有病
“行吧……”郎中勉为其难地将手中的药递给她,拎着药箱慢吞吞地走了。
只是眼角余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她。
在看着顾晚将药喂给少年的时候,他才放心的走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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