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可以。”
童熙在笑,巧笑嫣兮的模样却给人一种被蛇信子舔舐一般的寒栗感。
陆允溪牙龈紧咬,瞳仁漆黑空洞,好似刹那间被人抽去了灵魂,略一怔愣过后,蓦的发现童熙注视着她似笑非笑的眸子,当即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回应。
“熙熙,你该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别总想攥在手里。”她双眼微漾,每说一个字,呼吸随之粗重一分。
童熙只是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模样,神色平静的轻笑开口:“姐姐误会了,卡是裴三爷给我的,他什么时候要要回,我不会拒绝。”
“你就不知道自己还么!”
童熙眯了眯眼,“你确定,要我亲自去还?”
她声音轻若蚊蝇,细听之下竟夹杂了一丝危险,质问的声色微不可觉,但足以让回过神来的陆允溪狠狠一顿。
她立时瞥开眼,失魂落魄般讷讷的低喃:“我是说,你可以......可以送到他秘书手上。”
“呵呵。”童熙不置可否,余光瞥到拎着品牌购物袋走往这边的苏旖旎,不再搭理身后的两人,转身就要离开。
“童熙你站住!”
闻言,童熙顿住脚步,没有回头。
终于是装不下去了么。
高跟鞋咄咄的声响越来越近,眨眼的瞬间,陆允溪饱含怒气的走到身前,刚要开口,猝然跌进一双沉静幽深的眸子,四目一相对,陆允溪突然就怯了场。
“童熙,我和堇年要结婚了,我希望你别缠着她。”
紧盯对方的神色,她煞有介事的咬重了字音:“如果你还当我是姐姐的话。”
童熙抱臂,好整以暇的站立,分明是同样的身高,可她微微仰头的高傲模样,平白让人生出一种觉得她高高在上的错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曾经头脑简单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有了这种心机的眼神,和她对视一眼,手心居然汗湿。
陆允溪不想落了下风,她故意挽起一边唇角,神色得意的说:“我可以在婚前不追究你缠着他,但是婚后你还不知道收敛的话,我不会再对你客气,毕竟你的形象......”
她故意停了半句不说,轻蔑的将童熙从头瞄到尾:“但凡是有点洁癖的男人,都不会想碰你这种......荡妇。”
“我他妈撕烂你的嘴!”
纸袋被掷摔在地,苏旖旎大跨步走来,扬起手朝陆允溪的脸上落一巴掌。
童熙在身后拽了她一把,巴掌没落到实处,陆允溪却吓得踉跄后退,她以为有叶蓁蓁在身后会扶着她,谁想倒退了几步后连续踩空,高跟鞋勾在矮沙发脚上,背朝后摔下,里面的衣服就显在了人前。
苏旖旎半个身子被童熙把住,仍旧不安分,气吼吼的骂:“算什么东西,你只不过是一个跟在男人身后打转的贱人罢了,谁知道裴三爷是不是被你用了什么下贱手段才逼得要娶你,整个临城谁不知道裴三爷有多宠熙熙,你算什么东西,死乞白赖的在人家身边几年,你得到什么了,贱人!”
“你住嘴!”
陆允溪着急忙慌的吼一声,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两只手慌张的拉扯裙摆,眼睛扫视一周,发现无数双嘲笑的眼睛在盯着她。
该死的......
居然让她出这种丑。
“我说错了么!你难道不是倒贴男人的贱人么。”苏旖旎仰着头,双眼大睁,浑身怒气太盛,像足了一只准备打架的小兽。
陆允溪踩着高跟鞋逼上来,“说清楚,刚才你每一句话都给我说清楚,否则我告你诽谤。”
“老子怕你啊!”
“好了旖旎。”童熙把苏旖旎拉回身前,双手捧着她的脸柔声轻哄:“何必跟一个捡人剩下的垃圾当宝贝的人计较呢。”
苏旖旎哼哼两声,论毒舌,她只承认童熙。
这句话比骂十句贱人还要解气。
苏旖旎向来很听童熙的话,她说不去计较了,当真就收住了口,只是一双暴躁的眼睛,仍旧狠狠的瞪着。
童熙一步一步,慢悠悠的走到陆允溪面前,脸上笑意尽失,精致得如同瓷娃娃般的白皙脸庞,不言不语时更显清冷凛然,一双轻重得宜的双眼简直要把人盯入尘埃里去。
“陆允溪。”她字调铿锵的叫了一声,剪水双瞳半眯出一条线,幽冷渗人,低冷的嗓音莫名的让人后背生凉。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别在我面前炫耀,否则我会把你担心的事情变成事实。”
“你......你敢!”陆允溪站不住脚,用尽力气才能支撑自己笔直的站立。
童熙冷笑一声,小脸上并无笑意,“你看我敢不敢。”
带有沉重压迫力的眼神盯着她,声音从头顶砸下:“你听好,我童熙,从来不会把扔掉的东西捡起来,你当做宝的东西,在我眼里,只是一坨屎。”
嘶——
苏旖旎闭着嘴,都能听见自己内心倒抽冷气的声音。
童熙太狠了。
这世上敢把裴三爷比给一坨屎的人,也只有她。
童熙眉梢一挑,翘起食指,在陆允溪既愤怒又压抑的脸上轻点了一下:“记住我的忠告,还有,再敢说我是荡妇,小心我整得你一无所有,就像当初你连同陆允辰整我那样。”
话已至此,无需多说。
陆允溪望着童熙的背影,直至她走出了商场,走出了视线范围,她握紧的双拳一寸寸收紧,指甲嵌进掌心的疼痛一点也掩盖不了刚才受到的那些侮辱。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对弈,处于下风的都是她。
为什么,童熙在遭遇了那么多不堪的事情后,还能那么高高在上。
为什么,她那么害怕裴堇年对童熙还有一丝感情。
“允溪,就这么算了么。”
叶蓁蓁站在她左侧,轻声问了一句。
陆允溪不由分说的抬手给了她一巴掌:“刚才为什么不扶着我?”
“我......发生的太快,我......”叶蓁蓁捂着脸,委屈的解释。
“废物!”
陆允溪瞪她一眼,再次转头面向童熙离开的方向,“算?怎么算得了,童熙性格这么嚣张,早晚吃大亏。”
叶蓁蓁不做声,心里冷笑。
能让童熙吃亏的人,估计寥寥无几。
这时,陆允溪抬起一只手,指着橱窗外,“她还不知道呢,危险就在自己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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