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关南双手背后,神情冷凝,脚下迈得步子极快,倒像是出了什么事情一样,他身后跟着苏承运。
“右相。”苏关南讶然,显然没料到江清远会来。
脚下一顿,苏承运不动声色的放开苏妍漓手腕处的钳制。
苏妍漓抬眸,正见到一席白衣的江清远,眼前男子五官极为出色,尤其是那墨黑墨黑的眼眸,深邃幽深,眸光极亮,此刻,那双眼也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苏妍漓。
乍见此女,却怎的有种熟悉之感,恍若在何处见过一般?
江清远的心头掠过一丝极轻极轻的疑惑,面色却如常:“左相,清远不告而来,失礼了。”
苏关南微微一笑:“右相来得的确不是时候,我正要处理点家事,让你见笑了。”
语罢,他给苏承运使了一个眼色,苏承运淡淡点头,重新握住苏妍漓的手腕。
苏妍漓听苏关南称呼那陌生男子为“右相”,知道此人身份不一般,便悄然抬头看着他。
正巧,江清远也在看她,眸中竟有温柔之色!
苏妍漓知道,若是被拖去祠堂,苏关南必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见江清远如此......她的心里,隐约升起了一丝希冀。
“公子,救我!”
只听得一声戚戚的呼声,苏妍漓在被苏承运“牵着”走过江清远时,蓦然转头,泫然欲泣。
“孽障,闭嘴!”苏关南大怒,碍于江清远在这里,只能恨恨的瞪着苏妍漓,没有动手。
江小白看着自家少爷喉咙一动,心道,少爷这是动了恻隐之心了。他不由得暗自担心:“少爷……”
这女子虽然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但苏丞相可不是好相与的!
再者,江小白瞧着那女子,穿着不差,是府中小姐的装扮,多半是庶女一类,就算犯了错,也不至于被打死。
听见那声轻呼,江清远心中一动,有一丝冷意,极轻极轻的掠过,留下点点涟漪。
他面色却如常,对她的呼救几若罔闻,朝江小白微一挑眉,“怎么?”
江小白立刻闭嘴,摇头不语。
眼睁睁地看着那白衣男子眼皮不眨的跟自己擦肩而过,苏妍漓心里腾然涌起一股失望,他是装听不见的,看来,他是不愿救我。
初见这男子时,她以为他跟原身是旧相识,这才示弱呼救。
倒是她多想了,苏妍漓眸中暗了几分。
苏承运的手,如同鹰爪一般,悄无声息的再度缠了上来,苏妍漓不禁暗恨,这副身体实在太弱,若是前世的自己,从这人手里挣脱可以说是轻而易举,而现在,却只能忍辱。
旁边,苏关南眉毛一颤,眸色倏然加深,浓重如墨,这江清远会是这样的反应,他倒未曾想到。
江清远不打招呼,突然造访,不说何事,见了他转瞬便要走,由不得他心里怀疑,莫不是这年轻宰相是想要在苏妍漓这事上做文章?要把他这府中的私事捅到上面去?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苏承运一眼,嘴里却道:“右相,怎能这么快就走了?那便是老夫失礼了,来,会客厅请。苏承运,还不快给右相带路。”
江小白冷峻五官略微纠结:他是不想少爷惹火烧身,然而少爷真的视而不见,他却也觉得莫名古怪。
实则,江清远的确动了恻隐之心。
他之所以如此做,是因为他深知苏关南为人——他不插手,苏关南反而会多想,到那时,他说不定才可帮上一帮。
苏承运松开苏妍漓,旁边下人立刻带着她离开。
她知道自己这算是逃过一劫,转念一想,又在心底冷笑,看来,是这老头子自己做贼心虚了。
只不过,他是故意还是无心?
苏妍漓不由得回眸,去看那个白衣少年,江清远恰好转了个弯,半侧目回头,二人眼神交汇,都稍愣片刻。
空气瞬间凝滞。
“右相,这边请。”苏承运打破了两人间的气氛。
江清远也回过神来,目光回转,他微微颔首,跟着下人往另一头走去。
苏妍漓则是瞬间怅然若失,失神愣在原地,在她的原身记忆里,似乎对这少年的感情十分特别。
但是她在脑海中苦苦回想一遍,记忆深处却是模糊一片,只能感觉满嘴满心皆是淡淡的微苦……
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姐!璎珞终于找到你了,可急死我了。”
一抹粉色忽然扑到苏妍漓的怀里,她一时愕然。
先是周身一僵,随后,她看向怀里小姑娘的脸庞,原身的记忆自动从脑海中跳动出来。
璎珞,原身记忆中跟她从小长大,对她忠心耿耿,毫无城府的一个小丫头。
苏妍漓眸中神色微闪,摸了摸璎珞的头顶,笑道:“璎珞,别哭了。我无大碍。”
璎珞抬起一张白净的瓜子脸,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充满疑惑:“小姐,你什么时候能叫出我的名字了?”
苏妍漓心里猛然一沉!
坏了,她忘了这原身本来是个愚笨的傻子了。
侍卫不耐烦的将璎珞从苏妍漓怀里拉出来,“别哭哭啼啼的,赶紧带路。”
被这么一呵斥,璎珞忘了追问,赶紧抓着苏妍漓的手,紧紧的,“小姐别怕,有璎珞在。”
苏妍漓心里头有几分无语,这一朝到了古代来,她竟要沦落到被一个小丫头保护的地步了。
“我不怕……”
“磨磨唧唧什么,赶紧!”侍卫对苏妍漓这个不受宠的大小姐,完全没有耐心。
璎珞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拉住苏妍漓的手,快步往一边的小道上走去。
苏妍漓忍了忍,心道,罢了,要是在这时候表现得太过强硬,难免会引起这小丫头的怀疑。
……
左相府,会客厅门前。
苏承运站在门口,后背挺直,目不斜视,替苏关南将大门推开。
“人在里面?”
“在,相爷放心。”
苏关南点了点头,眸中寒光一闪,踏入门槛前,先侧头在苏承运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只见苏承运双眉微微抖动,眸色蓦然一凝,嘴唇嗫嚅着,想要说什么,终究还是弯下腰道:“是,老爷。奴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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