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雨声拍打在窗上,扰得人睡不着觉。
苏妍漓推开被褥,狠狠喘了几口气,腰处传来阵阵撕裂疼痛。
古代医疗实在落后,伤口又疼又痒,偏偏还抓不得动不得。
门扉扇动,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璎珞听见响动,轻声叫道:“小姐您醒了?”
苏妍漓有气没力:“嗯。”
红着眼的璎珞抽着鼻子凑上来,扶着她换了个舒服姿势。
开窗透气,外面涌进一股带着潮湿的雨气,冲散了室内浓郁的药味。
缠绵的细雨仿佛也贪念室内的温度,跟着偷偷钻了进来,浸湿了窗边桌上的绢纸。
苏妍漓看着了,轻皱了下眉:“璎珞,把我前几日写的东西拿进来些,别让雨给淋到了。”
“我的亲小姐诶,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这些个东西呢。”
璎珞嗔怒了几句,倒还是手脚利索地把纸往里拿了拿,又把窗户缝儿合了合,这才转过身。
“谢天谢地,小姐可终于是醒来了,大夫说今日要是再睡下去,怕是要烧傻了。”璎珞说完又呸了几声:“瞧我这乌鸦嘴,尽说些不中听的!”
“我这就去禀报老爷,让老爷…夫人都稍稍松心!”
她是个行动派,说走就走。
苏妍漓几日没说话,早就口干舌燥,挽留人的话都未来得及说出口。
所幸璎珞跑到门边又回过神,先给她倒了杯茶水,又同她讲她昏迷这些天所发生的事。
“老爷担心您担心得紧,请来了城内最好的大夫,夫人也吃斋念佛几日为您祷告呢!”
璎珞激动说完,又想起如今城内都在谈及之事,不知该不该讲。
倒是苏妍漓看出璎珞欲言又止,直接问了:“除了这些,可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跟我说?”
璎珞打量了苏妍漓一下,到底还是咬了咬下唇:“小姐昏迷这几日,老爷还为小姐寻了一门婚事。”
苏妍漓一口茶水喷在被褥上,整个人如弓般绷紧,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
她刚刚这么一动作,疼痛就如蛆附骨般蔓延了全身。
苏妍漓止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她这身子还是太弱了些。
不过,眼下要紧的是把璎珞刚刚的话问清楚!
“把话说清楚。”
璎珞见她这模样,哪敢不应,垂下脑袋,哽咽着说清来龙去脉。
原是苏关南借题发挥,说那日她以身挡剑救下江清远,本不该挟恩图报,奈何她一清白姑娘却被看了身子。
璎珞压低声小心道:“小姐昏迷后是江相把您抱起来的,替您止血时他还褪了您的衣服……”
当时情况紧急,放在现代来看,他做出这事倒也是情理之中。
可偏偏现在所处的是古代。
男女大防极为严重的朝代。
苏妍漓发昏的脑子气清醒了些,凉声问:“既知晓这样不妥,为何无人阻拦?”
她眸中冷意骤现,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厉色。
只是轻飘飘一瞥便令人后背生寒。
璎珞膝下一软,忙不迭跪下,垂头望着地,哆嗦不敢回话。
她那时倒是想帮忙,却没能插上手。
苏妍漓长叹一口浊气:“起来吧,我又不是在问你的罪,接着说下去。”
“是……”璎珞这才抬头,将自己得知的消息一五一十交代了。
苏关南借着寿宴上人多耳杂的由头,非要让江清远娶了她,说此事外传有辱她名声,担忧她日后在城内无法寻觅佳婿。
呸,迂腐!
苏妍漓暗暗在心中腹诽,心情莫名烦躁,想起江清远那人,脑袋又疼了起来。
像他那种人,怕是不会同意这事。
她好不容易攒了个人情,怕不是要被苏关南的操作给弄崩!
“小姐可是又头疼了?我这就去叫大夫来!”璎珞微微抬起眼,见她蹙眉忙叫着出去唤人。
苏妍漓抬手按向眉心,心绪纷乱。
“无碍。”她抬手制止璎珞离开:“你先替我去调查件事。”
……
璎珞废了些力气,总算是打探出了一些消息。
原来苏关南此举,不过是想让苏妍漓当牺牲品,以求保全他的仕途。
因为江清远和苏关南虽名义上不分尊卑,可同山怎能容得下二虎。
两相在朝,暗地里早就水潮涌动,论他们双方互为政敌都不为过。
当今圣上为君贤明,从来都不多偏袒谁,但也有意用二人的权势互相制衡,所以这才有了表面上的其乐融融。
“小姐莫要伤心难过,老爷他……”
苏妍漓摆手,截断她的话:“不用劝我,我知道他是什么人。”
唯利是图,毫无父女情谊的小人一个。
璎珞不再吱声,伺候着她梳妆打扮后退出门,准备去找大夫再换一份药方。
小姐身子恢复得快,这不过小半个月的时间,便能下榻活动。
只是精神依旧不甚好,看起来透着股病气。
怕是得再进补一些。
她病好了大半,与江相的流言也传了半月。
江相事到如今,依旧没有给予答复。
就跟压根儿没听说过这回事儿一般!
饶是璎珞,都对江清远颇有怨言。
更遑论是京城中的旁人,几乎都把苏妍漓当个笑话来看了!
都说是江相本瞧不上苏家四小姐,偏偏她要往人家江相身上倒贴,不料这倒贴,也没劳什子用处。
璎珞刚出门,便瞧见正往这边走来的几人。
走在最前面的,可不就是她刚还在脑中想起的江相!
“江相,您这是……”
“我来看看你家小姐,带路。”
江清远姿容极为清淡,依旧着一身白衣,行走之间,姿态优雅如修竹。
见着了江清远本人,璎珞方才的满腔抱怨,顿时都化为烟散。
这么优雅英俊的相爷,任谁见了,都再也生不起气来啊!
……
一行四人,璎珞在前领路。
江清远身穿清俊儒雅长袍,一双深邃长眸目不斜视。
他身后的江小白则是神情悠哉,动作漫不经心。
唯独眼底时不时闪过的精光,让他看起来远不如表面的那般散漫。
与江清远并肩而立的,还有一人,正是小侯爷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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