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龙宫。
舞倾城缓缓睁开眼,只见自己躺在一个水晶密室里,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的背影。和尘鹿一样头上,他也有对龙角。但尘鹿是脏兮兮的黑发,而他是瀑布般的银发流至腰间。
最最不同的是,此人浑身上下散发了贵气!
舞倾城心口一紧……
他难道就是翎姨口中的龙殿下——傲寒?
缓缓坐起身,满怀期待的看向男子背影:“你……”
刚开口就听见唰的一声,男子的宝刀出鞘,飞过来立在她面前。
吓得舞倾城浑身一凛,直直的看着那把刀,再也说不出话。
男子缓缓转身,挂着一脸莫名其妙的阴沉,双瞳似寒剑,居高临下的朝她走过来。
“说!你和夜无殇什么关系?!”
缩在地板上的舞倾城暗暗一惊,搞不懂他为毛这样问。但眼前的男人寒气逼人,她不敢抬眸,只得吞了吞口水,战战兢兢如实回答。
“我,我和他没,没关系!”
傲寒却认为她的反应是心虚,便缓缓蹲下,睁大眼睛一点点朝她逼近。
“他钟情于你??”
“啥??”惊得舞倾城猛抬头,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开,开什么玩笑!”
“我像开玩笑吗?!”冰块脸目光凌厉,语气阴沉。
“……”又特么吓得女人不敢抬头了,猜想他可能有误会,但话在嘴边就是问不出口。
暗想:如果他真是龙殿下傲寒,那和翎姨口中“知书达理、谦虚谨慎的小太子”,简直天差地别嘛!
见她有些胆怯,而自己也满腹疑问,傲寒将语气缓和了些,原本寒气凛凛的目光也温和了些许。
“那半妖呢?和你什么关系?”
“尘鹿?”舞倾城眼睛一亮,惊喜问道,“他在哪?”
“回答问题!”
凛凛一声喝,透着不容置疑的强势。让神经刚松懈下来的女人,又特么吓得浑身一抖。
“尘,尘鹿是,是我刚认识的,朋友。”
傲寒听罢不禁迷糊了……
刚认识?一见钟情?
那夜无殇又算什么?
于是,目光里的温和退却,敌对伴着寒意再度袭来,他一字一顿阴阴追问:
“哪种关系的朋友?”
舞倾城很是懵逼,认为他非常的莫名其妙。可又实在很怵他那股高高在上、寒意凛凛的气场。便转过头去回避,轻轻怼道:
“这,这跟你有关吗?”
心想,你神经病吧?哪有人一上来就问女人和两个男人的关系?而且这两男人她还都不熟,一个才刚结识;另一个连面都没见过!
“本王的问题,不会再说第二遍!”
某神经病燥了,突然一声吼。今天的他很倒霉,出门时指定忘了看黄历。否则怎会遭遇半妖的羞辱、夜无殇的威胁,现在又来个丑女在他面前臭屁?
然而,这句咄咄逼人的话也瞬间把女人搞毛……
“不说就不说!”
舞倾城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力量,刷地抬眸冲他秒怼回,理直气壮道,
“阁下的问题,我也不再回答半句!”
就像一根引线滋滋点燃了愤怒的火药桶……
话落,舞倾城只感脖颈处一阵阴风袭来,喉咙被男人的大手扼住。
“信、不、信、我、杀、了、你?!”
傲寒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黑着脸阴气森森,将她的喉咙越捏越紧。
很诡异,此刻舞倾城反倒镇定了许多……
也许是母亲对龙族的那份愧意,让她已预感到,这才是龙殿和她初见的正确打开方式;但也许是,来中原后她对龙殿的为人早有所听闻:冷若冰霜、寡言少语、雷厉风行、不近人情。总之,跟母亲和翎姨口中“谦虚谨慎、豪情壮志”的龙族小太子,迥然不同。
也对,当年落衣和翎韵逃离东海时,傲寒才六岁。时光蹉跎,十六年的风雨,谁能没有变化?
屏气凝神,将这两年母亲传给她的内力聚集,舞倾城毫不退缩,一点点拨开脖颈处男人的手指。待喉咙能稍稍松懈后,勾唇冲他狡黠一笑:
“你不敢!”
很有信心在没得到海魂珠之前,就算暴虐成性,他也不会杀她。
孰不知,眼前的龙殿压根没把她和鲛人一词联系起来。而这狡黠一笑,却让他有瞬间的失神……
仿佛看到女人那半边脸上的鳞片褪去,眼前不再是丑到极致的女人,而是倾国倾城的仙女?
她,到底是谁?
傲寒的心倏然绷紧,一把将她的娇躯扔开,他站起身居高临下。
“哼,别以为有夜无殇做后盾,本殿就不敢拿你怎样!”
也知这话纯粹是给自己挽回面子,心里已基本确定她和夜无殇有关。否则,哪有胆这样对他?
“殿下,我和夜无殇没任何关系!”
女人却波澜不惊,缓缓站起身后,又觉刚才自己态度有些失礼,便想圆场。
“其实我刚才那句话,是想说……”
欲言又止,猛地想起了什么,赶紧摸摸头发,糟糕!!
发带不见了!
顿时全身血液倒流,因为……
海魂珠就隐身在那条黄发带里!
为确保安全,出门时母亲和翎姨施了法,将海魂珠藏匿于她从小不离身的黄发带中。只有纯正的龙血滴在上面,才能让海魂珠现形!
完了完了,难道海魂珠已被眼前的龙殿下拿走了?
舞倾城诚惶诚恐的打量着他,而他却再也不屑看她一眼,用阴沉的语气慢条斯理追问:
“是何意?说啊!”
舞倾城缓过神,深知不宜直接询问,便慌里慌张的吞吞口水,绞尽脑汁打迂回。
“我,我是说……你不会杀我,否则你没必要救我,对吗?”
先缓和气氛搞好关系,再做试探,尽管她也不知是不是他救了自己……
遭遇鼠妖后她就啥也不知了,睁开眼只看到龙殿。所以她猜,应该八九不离十。
男人却挑衅起来,冲她斜挑暗视,冷冷道:“你怎么肯定是本王救了你?”
“女人的直觉!”
舞倾城超镇定的迎上他那睥睨的目光,说得掷地有声。
让傲寒再度小小一惊……
忽而觉得要对她刮目相看了,便转过身来慢慢朝她靠近,女人稳如泰山、毫不退缩。这样的四目相对,就像一场博弈。
他展开遐想:此女身姿曼妙,若没有那半脸的鳞片,堪称倾国倾城。莫非夜无殇为独享此女,给她施法遮住了倾世容颜?如此说来,那她刚才对半妖的惊喜,又算什么?
她却心急如焚:黄发带是不是被你丫拿走了?知不知道那里面有海魂珠?我本来就是要完璧归赵的,你干嘛要偷?好歹也是堂堂龙殿下,羞不羞?!
两个人,两片思维领域,完全不同频。
直到……
“女人?”
傲寒打破沉默,超不屑的一声冷哼。继而突然搂紧她的腰,面无表情的冲她挑眉,
“你是吗?”
其实他想问:看你年龄不大,应该自称“姑娘”,而不是“女人”。莫非你已被夜无殇那啥过,从少女进化成女人了?
可这话在她听来,却一如既往是对她容貌的鄙夷。跟之前某半妖的嘲笑,如出一辙。
深深的倒吸口凉气,在目光依旧毫不退缩的同时,舞倾城镇定的扒开自己腰上他的手,义正言辞丢下一句。
“殿下,请自重!”
虽说尚未近过女人身,但龙殿下也从没想过自己会被女人拒绝。而且,第一个拒绝他的女人,还是个丑女?
顿感面子碎一地,无形中也燃起征服欲。
所以,女人腰间原本被她渐渐抠开的手,却猛地又发力,将她越搂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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