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静好真的没有想到,在有生之年,她还有机会见到妈妈。兴奋之余,一波冷水袭来。爸爸的话,还可信吗?万一,这只是他为了安抚她,有意编出来的谎言。而她已经在霍瑾年身边待了一个月,到时候就算他不认账,也无事于补了。
余长荣对不起妈妈,就算了,若是他敢拿妈***生死开玩笑,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见余静好发呆,余长荣知道这事还有商量的余地。
遂继续劝说:“静好,虽然你妈妈没有养过你,但是她好歹把你生下来了,念在这份恩情上,你也该考虑考虑爸爸的提议,只要你……”
“别拿我妈妈当借口,你没资格。”
提起妈妈,余静好的情绪瞬间崩塌。
她瞅见茶几上放着一组玻璃杯,拿起一个,用力摔破,然后抓了一个很锋利的角反横在自己的脖颈处。
余长荣惊住了,半弓着身子:“静好,太危险了,快放下来。”
因为担心,从余静好进会议厅的那一刻开始,霍瑾年便坐在隔壁的观察室盯着。虽然身体没跟过去,但是心却一直系上她身上。见她抓着玻璃碴子,没有要放下的意思,黑眸燃起烈火。
余静好,敢做傻事,试试看!
霍瑾年箭步如飞,冲出观察室。
会议厅内
“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放肆!你怎么能这样跟爸爸说话。”
“滚!”
玻璃碴子太锋利了,不知何时已刮破了余静好的手指,刹那间,鲜血晕染开。
蓦地,余长荣所有的尊严烟消云散,他双手向前,安抚说:“好,我走,静好,别冲动啊。你要是死了,权少迁怒下来,我们余家就完了,你妈妈……”
“滚啊!”余静好大吼!
余长荣步伐跄踉转身,刚走到门口,正面迎上霍瑾年。霍瑾年因强压怒火而浑身散发出愈发阴沉的气息,仿佛要将他废了……
他身子一哆嗦,回头看一眼余静好,皱眉,来不及揣摩,疾步离开。
余长荣终于走了……
余静好瘫软在地上。
霍瑾年冲过去,率先抢过余静好手里的玻璃碴子。在检查过,除了手指部分,脖颈处没有受伤之后,略松了一口气。可是即便只是手指,他也不愿意,最终还是按捺不住怒火,厉声斥责余静好道:“余静好,你是笨蛋吗?因为别人的错,惩罚自己!”
余静好抬头,看见霍瑾年,心里说不出的酸胀。
他是那么高大……她却很渺小。
他可以无所欲为……她却处处受制于人。
他仅用几日便将她狼藉的生活一览无余,现在,她已颜面无存。恼羞间,顾不得是不是无理取闹,双手不停的捶打霍瑾年的肩膀和胸膛。
“对,我就是笨蛋,天底下最大的笨蛋。”她笨,所以才相信余长荣会念在父女一场的情分上,对她好些。
她打,他任她打,全程没有任何的抱怨。渐渐的,余静好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过分,停下来。
霍瑾年蹙眉,望着她的手,神色关切的问:“怎么,手打痛了吗?”
闻言,余静好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摇头又点头。
再迎上霍瑾年的眉眼,凝噎说:“我跟你又不熟,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霍瑾年帮她擦干眼泪,揽上她颤抖的双肩,语气虽凉,但情谊尤在:“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男人疼自己的女人,天经地义。就算不疼,表面上,也要装着疼。
这个回答,反倒惹了余静好更加不高兴了。她眉头紧锁:“我恐怕就只剩下女人这一种身份了。”
说罢,潇洒的拂去欲落下的又两滴珍珠,顺带……一些鼻涕。
霍瑾年还是头一次见女人在他面前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不知是打心眼里觉得舒服,还是搞笑,唇角不由自由的扬了扬。
“丫头,我们回去吧。”
“回哪?”
“901室,我们家。”
霍瑾年拦腰抱起余静好。
余静好偎在他怀里,自言自语:“你还是不疼我,若是真对我好,就该大方放我走。”
霍瑾年定在原地,狠狠瞪了瞪余静好。
余静好受不了他阴冷的目光,心不甘情不愿的扯了扯他的西装衣襟。
如果有的选,她绝对不愿意当霍瑾年的女人,可是关键是,她没得选。一个月而已,忍一忍就过去了。一个月之后,她就解放了。那时,希望爸爸会看在公司上市的喜讯上,将妈***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她。
901室
余静好的手指被刮伤了,虽然已经不流血了,但是在霍瑾年眼里,却是了不得的大事。他将她放在沙发上,转身去拿医药箱。
嘴里还嘀嘀咕咕说余静好不安分,总是受伤生病。
用碘酒擦拭伤口的时候,余静好拧了拧眉头,引得霍瑾年也紧张了。
“疼?”他问。
“疼。”她也不遮着。
接下来,为了不让余静好拧眉,霍瑾年每擦一次伤口,都不忘对着伤口呼呼气。感觉上,像是在哄小孩子。
余静好将霍瑾年的细心尽收眼底,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么多年,她从未感受到这种关心。
再一想,自己和霍瑾年无亲无故,他都可以如此对她,她和余长荣,余静雅,林美玉……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句话咋就说的那么准确呢。
包扎好伤口之后,余静好口渴了,想喝水。她的手刚伸向水壶,就被霍瑾年拦住了。
“渴了?”
“嗯。”
“我来。”
霍瑾年帮余静好倒了一杯水,没有立刻递给她,而是先用手心试了试温度,确定安全,才递上。
他帮她做的所有事情,看起来都是理所应当的,不是在帮她。
余静好的眼圈涩涩的,可是却调侃说:“你这样会让我误以为,是你伺候我一个月。”
闻言,霍瑾年来劲。
抚了抚余静好的额头,温柔的说:“床下,我伺候你,床上,你伺候我。”
只听大概意思,还是没问题的。可是一深研究,便有了不一样的意思。余静好面颊染上一抹绯红,她将茶杯放下。
“对不起,我错了。让我伺候你吧!”
霍瑾年哦了一声,挑眉:“这么说,你是想,床下,你伺候我,床上,我伺候你?”
“不是不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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