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知道纠缠自己的人姓高,于是淡淡的说道:“原来是高总,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看着这姓高的一脸自我优越感极强的样子以及那种掩饰不住的鄙夷的眼神,我猜他昨晚吃亏之后肯定做功课去了。这年头就没有什么秘密,我进过监狱的事情又没有大人物帮忙掩饰,被他查出来也是平常。
看姓高的仿佛吃定了我肯定能用钱砸下的神色,我真的很想笑。
坐在高总旁边的人笑眯眯的起来招呼我:“周小姐快来,坐我们高总身边儿来。”
我站在原地没动,只是默默地把一直藏在身后的双手拿到前面来,左右双手各有一瓶二锅头。在座的几个人都情不自禁的坐直了身子,看我的目光里都跳跃着火苗。
“高总是吧?”我说着,把两瓶二锅头都打开,“多谢您看得起我,昨天点我的歌,今天又来捧场。这瓶酒我请您。”说着,她把一瓶二锅头推到高总面前。
姓高的还没说话,旁边的一个男子先按耐不住了,似笑非笑的问:“周小姐这是几个意思啊?”
“没几个意思,就一个意思——喝酒。”周密说着,举起自己手里的那瓶二锅头,仰起脖子开始喝。
在座的众人一片愕然。
片刻的安静之后有人开始吹口哨起哄,接着是一片哗然。
我一口气喝了半瓶二锅头,忍着喉咙里的火烧火燎放下酒瓶子看着姓高的,问道:“怎么,高总不敢喝?”
“是不敢喝呢,还是不敢不喝呢?”一记戏虐的笑声从我身后传来,打破了当前的尴尬。众人抬头看时,见一个吊儿郎当的年轻男子似笑非笑的走了过来。
“你是谁?别多管闲事。”旁边有高总的朋友立刻仗义的站起身来。
“许总!幸会啊!”姓高的忙站起身来。
“我可不是什么总,高总还是叫我许杰吧。想不到高总喜欢喝烈酒。上次在我星云的尾牙宴上你还说身体不好,滴酒不沾呢。”
许杰,华阳文化传媒的总裁助理,当然,一个文化传媒公司的总裁助理头衔并不足以让他耀武扬威,重点是华阳文化传媒背后的老板是秦氏集团。在座的这些人都是生意场上的人精,秦氏的势力就算没领教过也是听说过的,谁也没那个找不自在的隐。
于是大家纷纷客气起来,更有人主动让座:“原来是许总,幸会幸会!许总请坐。”还有人上前打圆场:“误会误会,许总误会了。高总一直都是滴酒不沾的,今儿我们几个朋友 来这儿也无非是闲聊消遣而已。”
许杰没理会左右的小喽啰,只转头看向我,问道:“这位姑娘是高总的朋友?”
“是。”高总说道。
“不是。”我同时说道。
“呵呵……真是有意思。”许杰笑得面带嘲讽。
“许总说的不错,小周的确是个好爽的姑娘,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喜欢她……那什么,难得这么巧咱们能在这里遇到,来,请坐,我敬你一杯。”姓高的赔着笑脸说道。
“不是巧遇。”许杰又看了我一眼,冷笑道:“我是特意过来的——我可在那边看了半天了。这位姑娘一口气喝半斤二锅头——比爷们儿还豪爽。嗳,对了,高总的右胳膊还疼吗?昨晚我的人出手没有轻重,怕是伤到了高总,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猛然抬头看着眼前的许杰,心里十分纳闷这个素不相识的人为何会连番出手帮助自己。
姓高的瞬间明白了许杰的目的,然而昨晚的糗事儿却也不想张扬,于是忙打哈哈装糊涂:“额……呵呵,许总这话我有点不明白,我老高这不好好地坐在这里嘛。”
“呵呵,果然是难得糊涂。既然好好地坐在这里,那就好说了——刚美女喝了半瓶二锅头,身为男人,怎么着也不能叫个小姑娘给比下去吧?”许杰说着,侧身坐下,翘起了长长的二郎腿。
“呃……刚刚我们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呵呵,一群男人开一个女人的玩笑……我可真是长见识了。之前我以为高总只是瞧不上我这个总裁助理,原来连美女也一样没面子。”许杰冷笑。
这分明是一句反话,然而许杰替人强出头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还扯上了公司的生意,姓高的再也死撑不住,只得拿起拿瓶二锅头往酒杯里倒酒,一边倒一边苦笑着:“嗳!许总这话说的,我喝,我喝还不行嘛。”
“高总还真是讲究,美女都是对瓶吹的。”许杰鄙夷一笑,又看了一眼我,说道:“美女,你这么喜欢喝酒,我请你呀。喏——那边‘人鬼情未了’房间,我点了你们酒吧最烈的酒。敢来吗?”
我看了一眼对面一脸死人样的高胖子,暗想自己跟眼前这个姓许的素不相识,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该不会逃离了姓高的狼爪又进了兴许的虎穴吧?然而如今的我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纯真善良的花季少女,五年的牢狱生活让她对时间邪恶早就免疫,什么样的恶人什么样的龌龊事儿没见过?好人能进监狱?
众目睽睽之下,我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跟着许杰离去。姓高的除了喝下大半瓶二锅头之外,连个屁都不敢放。
酒吧的雅间,装饰布置的也是暧昧之际,隔音软包的墙面以及木门隔开外面的喧哗,屋子里只有颓靡的背景音乐以及香烟烈酒和香水的味道。
许杰率先落座,然后指了指对面一个男子身边的空座对周密说道:“你去那边坐。”
而此时的我却又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站在那里,看着那个穿着黑色西装浑身散发着冷漠气息的男子关闭了自己的六识。虽然好端端的站在那里却好似看不到听不见闻不着——然而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能看收到他的存在,那种强势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来。
“嗳,我说——”许杰好笑的看着我,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刚才喝对着瓶子吹二锅头的呢股狠劲儿呢?”
我恍然回神,但依然无法说话。对面坐着的秦皓阳像是一个魔咒,夺走了我所有的思想意识。
秦皓紧皱着眉头看着废物一样的我,目光隔着茶色的镜片依然虑不去那彻骨的冷傲,他嫌弃的哼了一声,说道:“过来。”
我就像是被绳子牵着的木偶一样走了过去。
许杰一边摇头咂舌一边拿起酒瓶给我倒酒,叹道:“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你一个姑娘在外面能HOIE全场,现在到了这里就成了小女奴。可见咱们秦总的魅力是多么的不可估量。”
秦皓阳一双冷魅的眸子锁定我,却对许杰喝道:“你闭嘴。”
“这么凶干嘛?你看周美女被你吓得连气儿都不敢喘了。”许杰抬手招呼我:“坐吧,他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噢——这话也不对,看这情况,说不定他还真想吃了你。”
我缓缓地闭了一下眼睛,放透过一口气来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低声说道:“没关系,我欠他的。”
“……欠他的?难道你就是那个……”许杰惊讶之余瞄了秦皓阳一眼,瞬间明白了什么。
秦皓阳却打断了许杰的话,指了指屋门说道:“你先出去。”
“有你这种过河拆桥的人吗?周美女可是我请来的。”许杰不满的嘟囔着,但还是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暧昧的笑道:“我说,此地不宜折腾,秦总虽然憋了很多年了,但作为朋友我还是劝你悠着点……”
“滚!”秦皓阳拾起手边的烟盒朝着许杰的脑门丢过去。
许杰闪身抬手接住烟盒,朝着我吹了声口哨,麻溜儿的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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