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让段悦然眉头紧锁,车祸,交接……
这些字眼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猛然想明白过来,指着冯言惊讶道:“原来,原来你就是顾董事长让我去接的重要客户?”
“你就是那个让我等了许久的人?”冯言有些狐疑的看着段悦然。
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好一会,才发出了笑声,冯言感叹的摇头道:“你说,我该说这是缘分呢,还是巧合呢?”
段悦然有些不好意思,“真是抱歉啊,那天顾董事长让我去接一个重要客户,谁知道在路上发生了那样的事。”
“唔……”冯言思索了片刻,又故意做出一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的表情,“可怜啊,我那天可是等了许久,不见人来就算了,还是大半夜通知的我,你说这个损失,你该怎么给我道歉?”
这倒是让段悦然难住了,那件事,的确是自己的原因导致的,可道歉么,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见她发愁,冯言摆出了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这样吧,我要求不高,你就请我吃个饭,我就当是赔罪了,你看怎么样?”
冯言冲着她眨了眨眼,俨然是无比大度的神情。
“怎么,难不成是怕男朋友生气?”冯言见她不说话,试探的问了一声。
男朋友么,段悦然在心里细细的重复了这几个字,男朋友没有,前夫倒是有一个,想到这,段悦然有些自嘲。
是了,都离婚了,一切都结束了,何必还要在意,她现在是个自由身,也该为自己想想。
随即抬起头,眼里多了些痛苦过后的清明,“你想多了,我只是在想,自己造成了这样的损失,该请你吃点什么好。”
段悦然莞尔一笑,笑起来,眉头的忧愁都被风吹散了一般,让人看着都心情愉悦。
冯言也不再刻意为难,打了个响指道:“前两天听说顾氏附近有一家餐厅很不错,之前一直在国外,国内的好吃的许久没有吃了,倒是想尝尝看。”
她没有阻止冯言,一来是想反击,二来,她更想看看顾巍然到底有没有什么反应。
心中所有的幻想,在这一刻全部化为乌有,剩下的,只有那颗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段悦然扯着嘴角,笑出了一道不算好看的弧度,直面顾巍然,“这些话,还是留给你自己听吧,离婚前,我仁至义尽,离婚后,我是自由的,你是那样的人,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自私。”
最后两个字,段悦然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强忍着流泪的冲动,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一把拉住了冯言的手,“我们走。”
“等等。”顾巍然叫住了段悦然,她没有回头,只是停下了脚步,等待着顾巍然后面的话。
“不要以为你随便说两句话,就可以抹杀掉你曾经做的事,这里最没资格说这些话的人,就是你!”
好,好一个没资格,段悦然想仰天大笑,她没资格,她如果没资格,那么就没有人有资格了!
顾巍然,你一定要这样伤害我的心,至死方休吗?段悦然闭了闭眼,眼里的泪水滚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拉着冯言大步离开。
两人双双离去的背影,和那拉在一起的双手,在顾巍然看来无比刺眼。
“阿然,阿然你弄疼我了。”直到齐邱雨皱起眉头娇嗔,顾巍然才发觉,自己捏着齐邱雨的手越来越紧。
察觉到自己的反常,顾巍然立即松开了手,“对不起。”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生气段悦然她不顾爷爷的身体,做什么都只考虑自己,对吗?”齐邱雨一双含着雾气的眸子看着顾巍然,心里越发的紧张起来。
片刻后,顾巍然说:“你知道就行,吃饭吧。”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齐邱雨那颗心,才稍稍落了地。
彼时,段悦然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了一个花园处,在长椅上坐下。
风,吹乱了她的发丝,眼眶红彤彤的,眼泪还在不停的流淌,看起来更加脆弱不堪。
一张纸,拿到了她的面前,冯言向前递了递,“擦擦吧,下午还要上班。”
段悦然这才想起自己身边原是还有一个人的,她接过来,擦着泪,可这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怎么也流不完。
她不想哭,不想这么脆弱,更不想因为顾巍然的一句话把自己弄成这样,段悦然一边告诉自己不能哭,一边死咬着下唇。
冯言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明明是个女人,有时候却有一股摧毁不了的韧劲,可现在的段悦然,和早上那个坚持要自己站起来的她,完全又是不一样的。
冯言叹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你这又是何苦呢,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
不爱,这样的字眼,刺痛了段悦然的心,是啊,从来都不爱的,可明知道不爱,却还要如此,到底还是自己没出息。
段悦然摇了摇头,哑着嗓子说:“我不是为他,我是为我自己。”
她抬头,看着远方,眼神却没有聚焦,爱上顾巍然的时候开始,她就不再是自己。
“我付出了那么多,我本可以不要回报,可是为什么,没有回报,还要被人冤枉,被他重伤。我也是人啊,我的心也是血肉做的,谁来给我一个交代,又有谁能给我一个结果?为什么,为什么爱一个人也成了错,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我不会痛吗?”
段悦然喃喃自语,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问谁,好像问谁,都没有一个答案,她的声音空洞,如秋风般悲凉,让人心里怅然。
一双红肿的眼睛,不知道在看着哪,只会不停的流泪,她想,或许有一天眼泪流光了,也就好了。
冯言从没见过这样的人,这样悲凉,这样绝望,这样无力却又拼命的想要找一线生机。
“你听着。”冯言将她的身子板正过来,“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也没有那么多的答案可以给你,更没有绝对的公平,如果你想公平,就让自己变强大,给他们一个反击,才可以让那些伤害你的人觉得不公平,他们不公平了,你就是公平的。”
一番话说出口,冯言自己都有些诧异,他从不爱多管闲事,除非和自己的利益挂钩,这是第一次,他有一种冲动,想要说醒面前这个人。
“我……”段悦然张了张嘴,喃喃道:“我不想伤害他,从来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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