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夙夜宫声

夜挺的月色异常温润，就如同他的笑容，恰似春风拂过她异常寂寞的心。

“嘤嘤嘤……”

遥遥的林颖儿听到花房内传来一阵煞风景的哭声，瞬间有些恼了，两道秀眉顿时暴怒的皱在一起。

“主儿，这……要不要……”李柔儿深切的知道这是自家主子爆发的前兆，步若惊蝉的上山讨好道

“不必，先看看再说。”谁知颖却抬了抬手，若有所思的挡住了李柔儿。默不作声的悄悄站在灯影下，听着屋里的动静。

“苍天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她个小贱人命怎么这么好，竟能如愿以偿，上得雀皇子的床。”

“可不嘛？如画妹妹，我当初就觉得那个如烟不简单，是个小浪蹄子，叫你别对他那么好，自己留个心眼不听，这下好了吧！她得了宠何曾得空想起你，诶，什么好姐妹，什么共富贵……诶……”

“如敏姐姐，你说我哪里不如她，哪里比不上她，怎么她就可以……我就不行……”

“哼，想必是使了什么狐媚子妖法了吧！我们家画儿生的这么美，以后定能飞黄腾达，被贵人相中的，快别暗自神伤了，仔细眼睛。”

“如敏姐姐，我只是不服，你知道的。”

“既然不服，就要做出不服的样子来，哭哭啼啼的丢人给谁看。”说话间“哗”一声，门被推开了，一股冷风钻进如画的脖子里，引得她直打哆嗦。

“颖妃娘娘安，不知颖妃娘娘驾临是奴婢的失职，还请娘娘降罪。”如敏到底是宫里的老人了，见到眼前艳丽的身影虽内心有些惊慌，但面上还是训练有素的拉着发懵中的如画规规矩矩的行起了礼。

“不知者不罪，起来吧！本宫不怪你就是了。”颖妃冷冷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里想起，听起来异常的诡异与可怖，如敏和如画如何的也不敢站起身来，只是立直身子跪着，忐忑的等候这位主儿的发落。

“棒棒棒……”更声响了三下，如画腿都跪的有些发麻，却仍旧一动不敢动一下，这样的场合宫里哪个奴婢没见过，难道她这次真的要完了了吗？如画想着，心如同被一只巨手捏着提到了嗓子眼里。

“你叫如画？上前来，让我瞧瞧。”忽然的，那鬼魅的声音开口了。有人上前重新挑亮了油灯，四周被照的透亮，如画在刺眼的灯光下，顶着红肿的眼睛，膝行向前爬到了颖妃脚下，默然伏身，心中暗自祈祷，希望刚才的抱怨没有被颖妃听到。

“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到底是怎样的姿色让你这样的不甘人下。”颖妃似笑非笑道，优雅上扬的嘴角看不出喜怒。

糟了，她都听到了，怎么办。此时此刻，如画那张容貌艳丽的脸已经苍白的不成样子了，细密的汗珠和眼神里的恐惧出卖了她内心的惶恐。

“呵，没想到真是个美人胚子，别怕，李嬷嬷准备吧！就在今晚，区区一个通房宫婢有什么值得你哭的，柳侧皇子妃，呵呵呵。”

暗夜，诡异的黑袍，奇异的香气，擦身而过的瞬间，富贵近在咫尺。如画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命运被改变的一刻，亦不会忘记自己曾经的浅薄和简单。生而为棋，悲哀的到底是谁？

有月亮的晚上总有许多事情会发生，即便不是多事的秋天。

“如烟。”

“诺，奴婢在。”

“本皇子有些累了，想抚琴。”

“好，奴婢，去取琴。”

“转过来，抬头看着我。”

“皇子殿下……”

“舞，练的怎么样了，可不要浪费了那么好的舞谱，本皇子废了好大的劲儿才从巫舞那个疯女人手里弄来的。”

“诺。”

“你能不能说点别的，过来。”

“诺。”

奶娘锁心见状笑着道，“主子还是别为难她了，瞧她脸红的样子，还舞一曲了，只怕迈一步都会把头埋进沙子里。”

如烟瞬间感觉脸在烧，“奶娘，你又在取笑奴婢了，奴婢……”

三人正说话的功夫，殿门外，却传来了一阵喧闹声，“传西宫娘娘手谕，雀皇子侧妃柳氏前来伺候。”

“什么，她在说什么，本皇子没有……”慕容雀听着外面的动静是一脸的困惑与无奈。

“皇子殿下，奴婢去外面看看吧！这样不是办法。”如烟弱弱的道。

“如烟，你别去，不要。”听了如烟的话，雀皇子立马把她扯进了怀中，满脸忧伤的看向奶娘锁心。

锁心立马会意，“奴婢也是这个意思，主子放宽心，奴婢去去就来。”

“嗯，有劳了，本皇子本不想您再度为本皇子卷入纷争，可现下本皇子实在找不出合适的人为本皇子挡上一挡了，若实在不行，本皇子只能……”慕容雀浑身发抖的握着如画的手，纤细的小臂被握的生疼，不知是恐惧还是愤怒。

“诶……”奶娘默叹一声，转身朝门外走去。

坐在慕容雀怀里的如烟这才满脸困惑的问道，“主子，你们再说什么，怎么奴婢听不懂。”

“你不用听懂这些事，按我说的做就是了，我准备好的那根粗木棍还在吗？”慕容雀咬牙切齿的道，好像有什么恶心的东西在眼前一样。

如烟从未见他这样，有些怯懦的点点头。

“去吧！把它放在床上然后去洗洗吧！”慕容雀冷着一张脸吩咐道，如烟行了个礼朝门外走去。

“如烟……”慕容雀却突然从书桌后面起身，从后面一把抱住如烟，红着眼睛落泪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如烟，你知不知道我觉得又恶心又害怕，一个是亲娘一个是养娘，为什么，为什么，拿我当什么？”

“皇……”有些不明所以的如烟刚想劝两句，不想门外却响起了争执声。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可是西宫娘娘钦封的皇子侧妃啊！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挡路。”

“就是什么东西，有句话叫做人走茶凉，提前送给奶娘你哦！待皇子成人那一天，你出了宫门便什么也不是了。”

“几位，是不是，锁心并不在意，也请各位不要在意，我说了，我家小主子在休息，闲杂人等不得打扰，诸位请改日再来吧！夜深了，小心这位贵人受寒。”

“你个老女人，还想翻天了不是，我们可是颖妃娘娘的人，区区一个奶娘也敢如此慢待，你活腻歪了吧！”

奶娘还欲再为皇子争辩几句，不想一个清冷的身影却从远处走了过来，“行了，够了，洗净了，送到本皇子床上来，别弄脏了本皇子的床，切。”慕容雀看都不看轿捻上的人，冷冷的甩下一句转身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