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利村当中,秦瀚一家已经是十足的老户了。
从秦瀚的爷爷那一辈开始,秦瀚一家就住在这里。
前些年秦瀚的父亲还没有去世之时,像是王德海、徐大军这些蝇营狗苟之辈都是秦家常客,每个人都尊称秦母为一声大嫂。
自从秦瀚的父亲去世之后,便就家道中落,从秦瀚、秦溪兄妹二人从小的记忆当中,失去父亲了的秦家始终都有点日薄西山的意味。
秦瀚消失这么多年,他也不过才二十七岁而已,这一点整个盛利村都知道。
可是莫国庆显然已是四十五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像是他这个年纪的人在秦瀚面前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大哥”,不得不说是大跌所有人眼镜。
眼下跪在地上的王德海打电话叫王旭将婚约书从家里面取了出来,王旭看到王德海跪在地上当场就傻了眼,诧异问道:
“爸,你这是喝多少啊?”
此刻王德海已是吓得脸色铁青,恨恨地瞪了王旭一眼,道:“你这个不成器的累赘,滚后面站着!”
王旭听到王德海这么说,当即诧异得险些连下巴都掉在地上,惊得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明所以。
莫国庆亲手将婚约书递给秦瀚,秦瀚看着这清清楚楚的白纸黑字,旋即将其一圈卷了起来,在莫国庆脸上狠狠抽打着,面色不改淡然说道:
“你也不看看,难道谁都是你王德海能够得罪的起吗!”
这张卷起来的婚约书抽在王德海脸上,王德海的脸被抽得生疼,他被秦瀚吓得就连魂儿都快要飞走了,低沉着头满头冷汗。
“各位乡亲都好好看着,我手里面是我妹妹秦溪和王德海儿子王旭的婚约书,今天我这个当哥哥的正式宣布,这一纸婚约彻底作废。”
秦瀚说话间,飞速将婚约书撕裂成一片片,手高举着在半空之中用力一扬,场景甚为壮观,就如同是八月天下起了鹅毛大雪一般。
婚约书的厚度非常足够,被秦瀚撕裂成一片片飘落在每一个人的身上,秦溪见此一时间竟是委屈地哭出声音来。
虽然俗话说少女多怀春,可是秦溪却与大多数少女截然不同,她用情至深作风良好,到头来却受累于这一纸婚约。
不仅是被王德海的淫威压迫着没有丝毫还手之力,甚至还要承受着“为人本就不清白”的这一条罪名。
秦瀚将手放在她头顶,就像是他们小时候那样轻轻摸了摸,提高音量故意让在场每一个人都能听得到:
“妹妹,让你受委屈了。现在哥哥回来了,从此以后谁再敢欺负你,那得先问问哥哥的拳头答应不答应!”
“哥……”
秦溪“呜”的一声哭了出来。
王旭还完全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秦瀚一把扛起顺着窗口扔了出去,不偏不倚地整个人落在院子里面左手边的猪圈里面。
前两日王旭刚刚被秦瀚扔到臭水沟里面,身上的骚臭还没有洗清,此刻紧接着又被秦瀚扔到猪圈里面。
浑身上下除了臭上加臭没有半块好地方了,幽深仿佛像是沼泽一般的猪粪将他恶心得连连作呕,臭得他头晕目眩,接连爬了几次都没有从猪圈里面爬出来。
“秦瀚!你……你……”
王旭眼睁睁看着自己老爹跪在屋子里面都是唯唯诺诺的,他对秦瀚的辱骂不禁是哽咽在喉,当真是敢怒不敢言。
秦瀚原本就打算要为妹妹出了这口恶气,可是却没有想这么快,末了,他蹲在王德海的面前用手拍打着王德海那一张黝黑老脸。
将那句话再一次重复了一遍:“你也不看看,难道谁都是你王德海能够得罪得起的吗?”
人群散尽之后,秦母忙前忙后端茶倒水洗水果招待莫国庆这位贵客。
秦溪也是由心而发的喜悦,想来哥哥秦瀚这些年在外面一定混得非常好,要不然这位从大城市远道而来的客人怎么会对他那样恭敬呢?
然而略微异常的是,秦瀚却似乎对莫国庆很不待见。
莫国庆比手画脚地对秦瀚说道:
“现在住的这个房子虽然还可以,但是我莫国庆的兄弟怎么能够住在这种地方呢?回头我就叫人来,出资三百万元就在这里建造一个别墅!兄弟你和你妈妈你妹妹一起住在里面!”
当秦母与秦溪听到“三百万”这个数字险些眼前一黑昏了过去,秦母一辈子也没有见到过三百万这么多钱,连忙摆手说:
“好意心领了啊,我们就是普通的农村人,实在是无福享受啊。”
莫国庆还说:“再把我兄弟的妹妹送到国外留学,从现在到她以后结婚嫁人,其间所有开销我莫国庆都包揽了!”
莫国庆越说越是上头,开心得连嘴都合不拢,似乎受到如此礼遇之人是他自己。
出人意料地是,这些秦瀚全部都不以为然。
“你这个老小子到底想要求我干什么,直说吧,别拐弯抹角的。”秦瀚淡然说道。
莫国庆立刻收敛起那一副开心神情,面露难色说道:“其实还是三年之前那件事情,我想要雨晴嫁给你。”
秦瀚听了之后,立刻一口回绝,说道:
“免了!莫雨晴那重度公主病患者外加无法治愈的女权癌,我如果能娶她,那太阳就是打西边出来了!”
莫雨晴,莫国庆的女儿。
三年之前秦瀚曾受莫国庆的哀哀乞求保护过她一阵子,期间莫国庆就提出想要将女儿下嫁给秦瀚的想法,当时秦瀚就一口回绝。
莫国庆难受得一颗心立刻冷了下来,真是没有想到啊没有想到,三年之前秦瀚不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娶了自己女儿,三年之后还是如此。
不,确切地说,如今的态度要比三年之前更加决绝了。
秦瀚虽然再一次拒绝了莫国庆,可是莫国庆似乎并没有离开盛利村,当天晚饭之后周遭街坊村民全部都来到秦家,纷纷对秦母说秦瀚出息尔尔的。
秦母听在耳朵里面别提多么愉悦了,感叹寒门出贵子。
相比起这些肤浅的阿谀奉承,秦瀚在这些年里面听得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是司空见惯不以为然。
夜晚来临,暮色四合,时间来到夜里八点整。
秦瀚轻手轻脚地一路来到张春香家里面的老房子,那房门虚掩着,秦瀚轻轻推开之后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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