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血流成河

还没赶到集市，远远就望见前方小镇中尘土滚滚，人影攒动，你追我赶，乱作一团。

忘忧拉着子洛刚到小镇，就被两个人挥刀砍了过来，忘忧举剑便挡，使出一记秋风扫落叶，将那两人脚踢在地。

此刻，已经分辨不出谁是谁了，忘忧只好问躺倒在地那两个人：“这里哪些是祇离手下，哪些是农户？”

“我们是庄稼人，那些穿盔甲的才是祇离的护卫。”其中一人答道。

忘忧伸手将他们扶了起来，又帮他们扑了扑尘土，才说：“你们领头的在哪？”

“这功夫，去哪找啊？”那个农户又回道。“说是炎帝派兵来助，到如今连个影子也没看见，坑死我们了。”

忘忧举眼望去，两伙人打得难解难分，确实是难以寻到老妪的儿子。

“既然炎帝还没接应，你们怎么却先动起手来？”忘忧有些奇怪，又问。

另一个农户唉声叹气地说道：“别提了，我们昨晚将那祇离杀死，谁承想，今早竟被他的守卫觉察出异样来，不由分说，闯进了祇离用作洞房的寝卧，发现里面是祇离的替身，就将大家赶到镇子的广场上，挨着个问话，不说出祇离的下落，就手起刀落，一直杀到第十个人时，我们的头领才从家里赶到，招呼着大家奋起反抗，这才打了起来。”

“原来如此。”忘忧自语着。

照此情形，若想让双方握手言和已不可能，也不知出手帮谁为好，忘忧正犹豫之际，农户们败退下来，被那些护卫打得是落花流水，抱头鼠窜。

忘忧怕农户们再有伤亡，只好和子洛拔剑迎了上去。

子洛是天生的牛犊不怕虎，硬是冲到了前面，却被忘忧扯到身后，子洛心里暖暖的，更要拼着性命去护着忘忧，生怕师兄有个闪失。

忘忧挥剑挡住了护卫们的去路，与他们打将起来，子洛照顾着忘忧的目不所及之处。

农户们见有帮手到来，便重整旗鼓，也纷纷挥动着农具，帮衬着忘忧与他们搏斗。

就听忘忧大呵一声：“都住手，祇离已死，别再做无谓的牺牲。”

护卫们听说祇离已经丧命，动作迟缓了许多，护卫队长却喊道：“别听他蛊惑人心，主人只是被他们控制起来，等杀光这些人，自然就能找到主人。”

有位农户大叫道：“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忘忧回头一瞧，正是那老妪的儿子，便给他递个眼色。

老妪的儿子立刻领会出忘忧的意思，赶忙召集人将祇离的尸体抬出来。

护卫们在队长的驱使下，越战越勇，虽说忘忧功法高强，也只能挡住一片而已，又有许多农户倒在血泊中。

还有些人见护卫们占尽了上风，竟停手观望起来，也许是怕农户们败下阵来，最终会被护卫们抄斩满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祇离的尸体被扔到了阵前，护卫们定睛一看，腿就先软了，手里的兵器也都无力能举了。

农户们看他们大势已去，反手就要上前屠杀，却被忘忧拦住了：“大家听我说，杀不杀，看他们的态度？”

护卫们已经丧失了战斗力，只好跪地求饶，双手举起武器，静等忘忧的发落。

忘忧说道：“你们也都是庄稼人的后代，不要再为虎作伥了，希望你们洗心革面，再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我想，大家就能放过你们。”

说罢，回头瞅着那老妪的儿子。

老妪的儿子面向众人说道：“今天若是没有这位恩公的侠肝义胆，咱们可能都葬身于此了，他的话，大家听不听？”

就听众人齐声喊道：“听。”

众生之声，震耳欲聋，在山谷间回荡不息。

忘忧拱拱手，喊道：“好，收缴他们的武器，剩下的事情，由你们自行解决，我和师妹还有重要事情赶着去办，就不在此相扰了。”

说话间，那护卫队长却撒腿就跑，大家刚想去追，忘忧却说：“算了，由他去吧。”

老妪的儿子骂道：“就数他最能欺压我们这些老百姓，把他放走，真是心中不甘啊。”

忘忧笑着安慰说：“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就算他跑了，背井离乡，结局也不会太好。”

大家也都表示赞同，撵走个祸害，总比留在身边要强似许多。

别看众人答应不杀他，但从心底涌出的仇恨，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消解的。这也是忘忧心中所想，才未去追赶。

忘忧不想再掺和凡间诸事，只留下他们收拾残局，自己带着子洛转身离开。

还没走几步远，就听远处传来阵阵地队伍行进之声，不知谁喊了一句：“是炎帝来接我们了。”

大家转身而看，只见那队伍陡然加速，飞快地奔向了这里，来到近前，也没停下脚步，而是举刀便往那些手无寸铁的护卫们头上砍去，顷刻间，无数个头颅落地，血流成河。

把护卫们杀个干净，老妪的儿子竟带着大家高声欢呼起来，声浪激荡，经久不息。

“我就弄不明白了，护卫们明明都投降了，还杀他们干嘛？”子洛不理解这些农户的做法。

子洛想要回去和他们理论，忘忧却苦笑着，摇着头说：“算了，人间的事情，我们不懂。”

忘忧也被农户们的表现震惊不已，真不知该如何回答子洛，突然又想起那个逃跑的队长，心说，但愿他不是去搬救兵啊，要不然，这场战争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休止。

忘忧和子洛越走越远，翻过山，便朝着风凌津而去。

天已过午，子洛的肚子又叫了起来，便说道：“师兄，咱们坐下来休息会吧，吃点干粮。”

忘忧抬头瞅着太阳，说：“也好，正午也是太晒了，咱们吃点东西，小憩一会，再上路吧。”

两个人找了个僻静地巨石之后，打开随身携带的包裹，取出水囊和干饼，大口嚼了起来。

正吃着，就听路上传来轰隆隆的声响，忘忧站起身，远眺着说：“正如我所料，这个队长去搬救兵了。”

子洛嘴里的一块饼还没咽下去，赶忙喝了口水，才说：“那不还得打起来啊？”

忘忧思忖了一会，说：“要不，咱们先去报信吧。”

“有啥用，咱们也不能就此住下来，让他们化干戈为玉帛啊。”子洛歪着脑袋，说道。

忘忧心中有了主意，飞身来到队伍前，施法使出乾坤墙，将那队长带来的队伍堵在了那边。又飞到农户那边，把老妪的儿子叫到一旁，让他们赶紧撤退，不要和他们硬碰硬，躲着这一阵子，从长计议吧。

没想到，那老妪的儿子却说：“我们有炎帝的兵士在此，还怕了他们不成。”

忘忧好说歹说，也没说服他，只好无奈地飞回到子洛的身边。

子洛看忘忧闷闷不乐，开着玩笑说：“师兄，你刚才忘记施法了，要不死不了那么多的人。”

忘忧叹口气说：“谁能想到他们不分青红皂白，乱杀一通，等我惊醒过来，已经是于事无补了。”

子洛望着被挡在乾坤墙后的那些人，问道：“这回放心了，他们被困在这里，不会再去和农户们交锋了。”

忘忧却说：“罢了，也就能困住他们十二个时辰，之后的事，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了。”

从此以后，蚩尤和炎帝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