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酒后变身

义虎架着水墨涵和云逸回到客栈，玉姬见他们两个烂醉如泥，不由得埋怨道：“不知是谁酿造的酒，真是害人不浅啊。”

谁知隔壁有人应声道：“酒不醉人，乃是人自醉也。”

玉姬好奇地问道：“哪位在应声？”

只听门一响，隔壁走过来一人，赤面纶巾，葛衣布鞋，手握酒壶，送进嘴中一口酒，又言道：“寂寞枉度平常日，世间有酒才见欢。”

“敢问兄台高姓大名？”义虎见有人登门，连忙拱手相问。

那人却不言语，用手指了指酒壶，说：“壶里乾坤大，杯中日月长。”

义虎以为他醉酒胡言乱语，便挪出地方，请他坐下，又倒了杯水，摆在他的面前。

这人又道：“刚才是谁说美酒害人不浅啊？”

“是我说的，那酒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嘛，你看看我的两位哥哥，又喝得人事不省，还说是美酒？”玉姬伶牙俐齿，生生地顶撞了过去。

那人也不恼，接口说道：“那只不过是贪杯而已，若是小酌一番，韵味无穷啊。”

义虎不想与他结怨，也赞同道：“是啊，饮酒有度才好，否则就暴殄天物了。”

“嗯，这位兄弟说话，我爱听。”那人笑着回道，“告诉你也无妨，我就是那造酒的杜康。”

义虎听罢，惊问道：“你是那酒神杜康？”

“正是在下。”杜康睥睨着玉姬，说道。

义虎心道，这杜康是黄帝的臣僚，专门负责管理粮食的官员。据说当年，随着农耕的发展，粮食每年都获得大丰收。可是，粮食多了吃不完，只能储藏在山洞里，山洞阴暗潮湿，时间一久，粮食全部腐烂了。那杜康见状，开始苦思冥想储粮的方法。

有一天，杜康来到树林里散步，发现了几棵枯死的大树，只剩下粗大空荡的树干。杜康灵机一动，把粮食全部倒进了干燥的树干里。过了一段时间，杜康来到树林里查看粮食，他惊奇地发现，储粮的枯树前，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野猪、山羊和兔子，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样。

他连忙走近看个究竟，原来盛粮的树干裂开了几条缝，由里向外不断渗水。看来，这些动物是舔吃了这水才躺倒的。可这究竟是什么水呢，杜康凑过去一闻，只觉一股清香扑面而来，他不禁尝了几口这浓香水，顿觉神清气爽。

后来，杜康把浓香水带回家，请大家品尝，大家你一口，我一口，都说好味道。就这样，酒在民间逐渐普及开来，杜康也被人们尊称为“酒神”。

“久仰了，在下义虎，来自凤麟洲畔，我那玉姬小妹，性格直率，如有言语不周之处，还请别做见怪。”义虎再次行礼，客气道。

谁知那杜康不拘小节，大手一挥，笑道：“哈哈，我从不与女人一般见识，我有好酒，可想品尝？”

义虎盛情难却，也不想拂了他的面子，只好应承道：“好，今日便与你一醉方休。”

“好，你们喝吧，我回屋休息了。”玉姬见义虎也要陪他喝酒，心里有些不爽，便扔下一句话，回房了。

杜康回到自己房中，取回一坛老酒，放在了案几上。

“这是我有一夜梦见位白胡子老者，”杜康讲起了这坛老酒的来历，“告诉我，将赐给我一眼泉水，需在九日内到对面山中找到三滴不同的人血，滴入其中，即可得到世间最美的酒。我次日起床，发现门前果然有一泉眼，泉水清澈透明，便出门入山寻找三滴血。第三日，我遇见一文人，便与他吟诗作对，我和他拉近关系后，请他割破手指滴下一滴血。第六日，又遇到一武士，我说明来意之后，武士二话不说，果断出刀，慷慨割指滴下一滴血。到了第九日，我见树下睡一呆傻之人，满嘴呕吐，脏不可耐，无奈期限已到，我便花一两银子，买下他的一滴血。回转后，我将三滴血滴入泉中，泉水立刻翻滚，热气增腾，香气扑鼻，品之如仙如痴。”

“还有这等趣事，看来我真是口福不浅啊。”义虎饶有兴致地听完杜康的叙述，心里有些急不可耐了。

杜康启开酒坛的封条，酒香四溢，满屋飘蜜，竟把玉姬也引了过来，进屋就吵吵着：“怪不得说是好酒，真香啊。”

两人也没顾着弄几道小菜，将那酒倒入碗中，义虎便一饮而尽，赞道：“头杯甜如蜜。”

杜康却不像义虎那般地牛饮，而是轻啜一口，劝道：“此酒须慢饮，才有味道。”

那义虎喝得兴起，哪能听得下去，又干了一碗，叫道：“二杯比蜜甜。”

没等杜康拦住第三杯，义虎已经把酒灌进肚子里，却是坐立不住，嘴里嚷道：“三杯酒喝下去，只觉得天也转、地也转、头晕目眩，真乃是琼浆玉液。”

还没说完，便醉倒于地。

杜康转头笑着问玉姬：“想试试吗？”

玉姬连忙摆着手，说：“算了，就算是醪醴佳酿，我也毫不动心，闻着倒是香，喝进去就会翻江倒海，快帮我把义虎哥哥扶上床。”

两个人费了牛劲，才将义虎折腾到床榻之上。

杜康此刻也是醉眼惺忪，见那玉姬美若天仙，便问道：“姑娘，见你仙气绕身，请问来自何处？”

玉姬最烦别人打听她的出处，便没好气地答道：“来自所来之处。”

那杜康低头琢磨着这话不对头，说道：“这不等于白问吗？”

“你说呐？”玉姬又来一句。

杜康瞅了瞅床上的三个大男人，都因醉酒昏睡过去，自觉百无聊赖，无人陪酒，便逗着玉姬道：“能否陪我喝上一杯，保你心想事成。”

“我不信，你这酒还有这功效？”玉姬冰雪聪明，知是杜康开着玩笑罢了。

杜康却正色言道：“不打诳语，不信你舔一口也好，便知其中的妙处了。”

玉姬禁不住诱惑，伸出细舌，微微沾了点酒，只觉一股甘冽之气从嘴到腹，神清气爽，美妙非常。

没等杜康再劝，自己便端起碗，抿着小口，不一会，一碗老酒进肚。

玉姬面色绯红，已现醉意，嚷着还要再来一碗，却被杜康给拦下了：“一碗即可，不能多饮。”

那玉姬此时焉能听得住劝，也似义虎那般，不由分说地抢过酒碗，咕咚咚又倒出一碗酒，仰脖倾注而下，顿觉眼冒金星，不能自持，踉踉跄跄地直起身，想要回到自己的卧房去。

没走两步，便摔于地下。

杜康摇着头，说道：“唉，咋就不听劝呢，见酒便不要命了。”

男女授受不亲，杜康没敢去扶玉姬，而是喝着酒，醉眼盯着玉姬，欣赏着玉姬玲珑俏美的身段。

喝了几口，就听那玉姬嗯了一声，再看眼前，竟现出一尊盛开的荷花，妙香袅袅，荷叶上滚动着露珠。

杜康以为是自己醉花了眼，揉了几下，再看，真是荷花吐蕊，祥光闪烁。

那荷叶上流淌的珠玉煞是喜人，杜康把鼻子凑了过去，竟是他那坛老酒的香气，并伴随着莲荷气息。

杜康忍不住，要张嘴去尝，就听外面咔嚓地一声惊雷，把杜康吓得面如土色，瘫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再动。

抬眼再看，哪有什么荷花的影子，玉姬仍旧俯卧在那里，眼中带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