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柳燕双是见过的,骑得了马,上的了战场的那么一个人,才几年的功夫病得乱投医了?
尽管她丢的那条命与他有关系,她也没打算将他归入此生报仇的范畴里。冤有头债有主,她最恨的人是刘景佑。
照着初蓉的形容,严双彤这身体好得也忒不是时候了。
这才三月,歇过一个夏天,养到八月总能杀个鸡砍棵树啥的,出门自不在话下,所以中秋得回严府去团聚,所以十月里太子大婚她是想躲也躲不过的。
转念又想,躲不过也没关系。
至于太子妃是谁,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屁。
有时候,严双彤也会对“是个屁”的东西产生好奇,譬如现在,她正问初蓉太子妃究竟是哪家的姑娘?
“奴婢没讲给您听过吗?新太子妃是在三年前就定下了呀,是柳家的堂小姐柳燕娥,燕娥小姐已经过继到国公夫人名下,所以还是太子与国公府结亲。”
严双彤:“......”
假如是旁的阿猫阿狗,严双彤会点点头,依旧把她当成一个屁。
但柳燕娥真的不是别人。
她曾指着鼻子骂过燕双,她说,你配不上太子,你与他云泥之别你不知道吗?你瞧你哪有闺秀的样子,你的手沾着匈奴人的血早就脏透了,脏的还有你这颗杀人如麻的心。燕双姐,我求求你放过太子吧,他是谪仙那般的人物,他若是娶了你还怎么登大宝,你怎么忍心让他被全国的百姓戳脊梁骨?
呐,大约就是这么一番言辞。
柳燕娥演技这么好不去唱戏真可惜了。
柳将军这一死,白白成全了这个疯子。
坦白地讲,她以前认为柳燕娥也是配不上太子的。
在看男人这点上,她没有比柳燕娥聪明到哪里去。她觉得太子终有一天要坐那把龙椅,那么他的妻子就该当得起“母仪天下”四字的女人。你看柳燕娥这种,忒小家子气,以后国不国家不家的倒霉的还是百姓。
琢磨完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严双彤让初蓉捧了书来,给念几段江南散记。
她不是不认字,是乳娘说夜里光线不好,怕她伤眼睛。
再过了一会,她困乏了。
乳娘与初蓉回了侧厢房,值夜的初萍睡在外屋。
夜已深,春寒袭人。
严双彤半倚在床头打坐,这是她独创的秘法,即便是睡熟了,丹田这口气依旧不偏不倚地在四肢百骸中运行。
鼻头忽闻一阵异香,倒叫她打了一个激灵。
张掖关那会儿,柳燕双的军帐与一众副将别无二样,除了沙盘兵书衣服之类的物品,不存世间女子们的东西,自然也不会闲的发疯点劳什子的香。
理所当然的,她成了严二小姐后也不让丫鬟们摆弄这些东西。练武讲究内练一口气外练胫骨皮,熏香此物让人昏昏沉沉的,少不得阻碍她练功的进度。
严双彤磨磨蹭蹭穿好鞋袜,又大大方方负着手往院子里一立。
她袖子里那几枚银针是乳娘逼她刺绣时顺来的,兴许今晚要派上用场了。也难为她练了这许久的内力,刀剑的影子都没有摸上,只能将就这几根针了。
她惺惺道:“阁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这一招也是恶风教她的。
她之前一直在军营,没有时间体会行走江湖的乐趣,据说江湖比两军阵前诡诈得多,非但使得计策,也使得各种下三滥的手段。比如她现在功力不足之前一层,分明不知道院子里是否有人,便轻喊上这么一嗓子,这叫做先发制人。
没等多久,竟有脚步声。
严双彤其实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般镇定,她现在功力太差没有底气。
多年以来,柳将军第一次没上场就露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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