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回头,就看见儿子正站在儿童房的门口。他身上穿着小熊的睡衣,一双白嫩的小脚丫光着踩在地板上。儿子倦眼惺忪的揉着眼睛,一边好奇地看着我们,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周诚宇看见儿子出来了,动作也是一顿,但是脸色却更冰冷了。
“爸爸!”儿子看见了周诚宇,忽然甜甜地笑起来,颠颠地跑过来站在周诚宇的面前,仰起头看他,眼底满是依恋:“爸爸,你回来啦,儿子好久没有看到你了。爸爸,你的脸怎么啦!”
尽管周诚宇对儿子一向是冷冰冰的,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厌恶。但是儿子仍然将他当成爸爸,常常跟我念叨着爸爸如何如何。
周诚宇却厌恶地甩开了儿子的手,退开了一步。
儿子清澈的眼睛里流露出受伤的神情,怔怔地看着周诚宇。我连忙过去想要抱着儿子:“儿子,你先回屋里去。”
“你给我站住!”我经过周诚宇身边时,他一把拉住了我,眼神十分凶狠:“你砸伤了我,就想这么了结了?”
我惊怒地推开他:“你放开我!”
周诚宇拽紧了我的手,恶狠狠的眼神仿佛现在就想打我一顿,我们两个人拉扯了起来。
“爸爸!妈妈!你们不要打架!”儿子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听得我的心都碎了,我连忙叫道:“儿子,你快走开!”
可是儿子哪里听得进去,一边哇哇哭着一边扑上来,小手抱着周诚宇的大腿,想要让他停手:“爸爸,你不要打妈妈!哇!”
地上还满是玻璃碎片,我生怕儿子踩到,根本不敢乱动。可是周诚宇却不顾这些,烦躁地一把推开儿子,儿子小小的身体直接撞上了桌子,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声。
“儿子!”我尖叫一声,觉得心都被撕裂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甩开了周诚宇,扑过去抱起儿子。
周诚宇似乎也没想到儿子会受伤,他的酒顿时醒了一半,站在那儿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我根本顾不上理他,抱着儿子检查着他的身体,不知不觉已经是泪流满面:“儿子,你怎样了儿子?哪里受伤了?”
儿子涨红了小脸,咧着嘴只是哭。看到儿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我的心都凉了,连连道:“儿子不哭,妈妈这就带你去医院,不哭啊乖。”
我冲回卧室,随便套上外套,拿上车钥匙和钱包,就抱起儿子要出去看医生。
周诚宇还站在那儿,冷笑着道:“一个野种,有那么矜贵吗?”
我的心已经冷了,对这个人再也没有半分的期待和信任,狠狠摔上门,把这个人渣和一地狼藉都关在了门里。
同楼层的好几家都开了门,探头探脑的看我们这边出了什么状况,看到我抱着大哭的儿子跑出来,有相熟的大妈担心地问我:“儿子怎么啦?出什么事啦?”
一个男邻居也道:“你们打架了吗?需不需要我帮你报警?”
我什么话都来不及理会,只是直接冲到停车场,载着儿子去了医院。
等到了医院,儿子在后座上已经没有哭了,只是抽抽搭搭的,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精神。
我生怕儿子撞伤了哪里,抱起他几乎是一路狂奔着进了医院。
凌晨的儿科冷冷清清,有护士看到我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立刻冲了上来,医生和护士团团将儿子围着做了检查。
我不断哽咽着,又怕吓着儿子,只能紧张地看着医生给儿子检查身体。
年轻的医生把听筒器摘下,对护士道:“孩子的体温偏高,有点发热的症状,去给他打上点滴。”
我急忙询问医生:“医生,请问我的儿子没事吧?”
医生看了我一眼,见我披头散发的,眉头皱了皱:“孩子身上的伤差点就伤到骨骼了,你是怎么看孩子的?而且孩子明显受了惊吓,你们……哎。”
医生欲言又止,扭头走了,只吩咐护士来给儿子涂药、扎针。
护士让我把儿子抱稳,在儿子肉乎乎的手背上抹了酒精消毒,然后亮出雪亮的枕头。
“呜……不要打针,不要打针!”儿子看到那针头,立刻蹬着腿挣扎起来,小手挥个不停。
我心疼得不行,忍着眼泪哄着儿子:“儿子乖,打完针就不会生病了,听话好不好?”
护士小姐很有经验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棒棒糖,在儿子面前晃晃:“你是个勇敢的儿子吗?勇敢的儿子就不怕扎针,扎完针还可以吃糖喔。”
“呜……我是,我是勇敢的儿子。”儿子听了护士的话,立刻扁了嘴不哭了,抽抽搭搭地点头。
护士小姐趁机把针头扎进儿子的手背里,贴上十字形的胶布固定。
好在她动作利索,儿子哼了一声也没有再哭了。护士小姐把棒棒糖递给儿子,点滴瓶递给我:“别让儿子随便乱动,小心针头跑了。等差不多打完了再叫我来拔针头吧。”
“好的,谢谢你。”我感激地看着护士小姐,怀里的儿子含着糖,破涕为笑,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护士小姐:“谢谢护士姐姐!”
“不客气,真乖。”护士小姐被萌到了,摸了摸儿子的头,又看着我道:“医生说了,儿子最好住院观察几天,你去办住院手续吧。”
可能看到我只有一个人,腾不开手,护士小姐还好心地建议道:“儿童病房都满了,今晚腾不开床位来。你最好叫你先生来,两个人轮流照顾儿子。”
说完,护士小姐就急匆匆地走了。
我抱着儿子,坐在冷清清的医院走廊里。半夜的温度很低,我出门的时候太匆忙,也忘记给儿子带一件厚外套来,只能把自己的外套给儿子裹上。
儿子肉乎乎的手搭在我的手臂上,药水沿着透明软管一点一滴地注射进去,看得我心里一阵酸疼。
我往后靠了靠,医院走廊的座椅硬梆梆的,烙得我腰背酸痛。我把外套裹得紧了点,在走廊熬上一夜,不知道儿子会不会着凉……
走廊尽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我下意识地抬眼望去,就看见从黑暗处缓缓走来一个高挺瘦削的男人。
他英俊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一双眼清凌凌的,好在天生带笑的唇驱散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与他周身的优雅贵气更为相宜。
在这样的天气里,他穿得也算是多的。米色的衬衫外套着一件白色毛衣,衬衫领子纤尘不染,笔挺地翻出毛衣领口,外面套了一件灰色的羊毛大衣。那流畅的剪裁和质感,一看就不是凡品。底下是黑色窄腿裤裹着一双长腿,脚下穿着一双锃亮的皮鞋。
这一身的大牌基本款,穿在他的身上仍然是说不出的贵气优雅,上巴黎时装周走红毯也是绰绰有余了,随便拍上一张就能令撑起时尚杂志的封面。
可惜……我现在的脑海里只能出现四个大字: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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