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不安

他走到东暖阁，尚食局已然备好了早膳，在那儿等候着。

心怡随侍身旁，他开始慢悠悠地用早饭。

过了没一会儿，东暖阁那边的宫人便说“娘娘起身了”，他就说“叫她一起过来吧”！

而心怡，依旧仔细观察着众人。

等甄氏到来之时，心怡等人赶紧行礼，贵妃坐在他的腿上，娇声娇气地在众人面前上演着夫妻和睦的剧情。

果然，甄氏的确是惊为天人的！

心怡偷偷瞄着甄贵妃，或许是不喜欢眼前这种场景吧，在她的心里，倒是觉得安泰公主更漂亮！

安泰公主，心怡根本看不透她；可是，这个甄贵妃，在她看来，真的就是除了美貌没别的了。

看来，明玄钰还真是个很俗的男人啊！

原以为他喜欢的就是兰珍那种才女，没想到像甄贵妃这样的美女也是他喜欢的菜！

唉，也许这就是当皇帝的真实模样吧！

想着想着，心怡不禁感觉到有些失望！

她这么胡思乱想着，根本没听见这夫妻俩调情的声音。

可是，张德却发现，皇上虽然怀中抱着贵妃，视线却时不时地投向庄心怡的方向。

尽管明玄钰自以为演技很高，自以为没有人注意到，可是，张德毕竟跟随他多年，别人不能发现，张德会看不出来吗？

而这个甄贵妃，自然也不是心怡所认为的那种脑袋空空的女人，或许她别的事情不懂，可是，自己丈夫的好恶，她是掌握的非常清楚的！

她似是不经意地扫着心怡，面带微笑，给明玄钰喂着饭食。

从衣着来看，眼前这个女子应该就是那个传闻中的庄心怡吧！

“皇上，这位姑娘，就是您新的女官吗？”心怡正在神游太虚，就听见贵妃娇滴滴的声音传进了耳朵，抬头一看，贵妃正在打量着自己，而明玄钰只是“哦”了一声，并没说其他的话。

心怡赶紧躬身行礼道：“奴婢庄心怡，给贵妃娘娘请安！”

就听得甄氏噗嗤一笑，对明玄钰说道：“皇上，您找个这么漂亮的女官在身边儿，臣妾今后还如何见得上您啊！”

心怡偷偷地瞄去，却见甄氏揪着他的耳朵撒娇，而他依旧面带微笑，看也不看心怡，只说“朕怎么会那么做呢？朕的心里最记着的就是爱妃你呢！”说着还亲着甄氏的粉颊，两只手在她的胸前来回，众宫人别过脸，心怡也低下头，心中却是翻江倒海。

不知道是看到她的委屈，还是什么缘故，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却依旧和贵妃嬉笑着。

早膳吃了半个时辰才完，贵妃便离开乾清宫回去承乾宫。

就在她从心怡身边走过时，虽然是面带微笑，心怡却感到了莫大的不安。

那笑容，充满了恨意！

那一刻，心怡不停地问自己，难道是错觉吗？

是啊，有些人的笑，不是因为内心的喜悦，或是友好，有时这种笑容只是一种礼仪。

可是，当笑容变成了对某种心意的掩饰之时，才真的叫人恐怖！

心怡深知这一点，她只能暗自祈祷贵妃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才好！

贵妃离去了，明玄钰便开始了读书的时间，叫张德派人去宣中书舍人章崇英下午过来陪他读书，张德领旨退出。

心怡在大脑里飞快地搜寻有关章崇英的信息，在入宫之前，她早就把这些朝廷重臣的履历全都记下了。

明玄钰屏退了所有人，单单留下了心怡服侍，心怡不知道兰珍活着的时候是否也是如此！

“你，最好不要踏入后宫，少去招惹别人，明白吗？”他头也不抬，只是这样说道。

她赶忙称是，抬眼望着他。

看他气色很好，丝毫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可是，如果没病的话，怎么会吐血呢？

他无意间扫了她一眼，但见她放佛有些担心，她在担心什么？

他假咳了一声，把她从思绪中唤回，她却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问了句“皇上有何吩咐”。

“朕最讨厌有人在朕面前想乱七八糟的事！”他冷冷地说道。

“启奏皇上，奴婢不敢胡思乱想，奴婢只是，只是，”她也不好意思说是自己在担心他，低着头，却被他一把拽到他的怀中，她慌乱地望着他。

心怡不安地望着他，两只手不知道该怎么放。

他的五官逐渐在她的眼中放大，她赶忙别过脸，躲过他的视线。

“你，是在为朕担心吗？”他那纤长的手指，从她的眉间滑到她的唇角，一直到她的玉颈。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更害怕自己的神情泄露了自己的心意，不敢说话。

“嗯？你怎么不回答？”他淡淡地问道，“你可知你这么做是犯上？”

她想要从他的怀中离开，他好像发现了她的想法，搂着她不让她乱动。

“奴婢，奴婢不敢！”她吞吐道。

他无声地笑了，道：“不敢？你是在敷衍吧！”

她感觉自己的脸好烫，连同耳朵和脖子，现在这样子一定是窘死了。

想想昨晚的那一幕，她不知道他会如何对自己？

昨晚，如果不是因为他吐血了，估计，估计，自己的清白就毁在这里了！

她想要打破这种暧昧的局面，可是他好像乐在其中，根本不让她离开。

他的脑海中是昨夜她在自己身下的羞涩模样，这身云锦官服之下是她柔嫩的身躯，他忍不住地吻向她。

御座和书案之间狭小的空间，将他们固定在这里，无法移动。

他一只手紧紧卡着她不让她乱动，一只手解着她的衣扣。

她感到身体里升起莫名的感觉，麻麻的，却没有不舒服，想要拒绝，同时又想要享受。

仰起头，紧闭双目，咬着嘴唇不发出一丝声音。

他却有些愠怒，道：“你真的没有感觉吗？”

她睁开眼望着他，却从他的眼中读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渴望，她知道那是什么。

“奴婢，不，不敢！”她又说了这一句。

“该死！”他怒道，解开她的衣袍，露出她的香肩，咬了一下，她痛得喊了出来。

没想到他很满意，说道“这就乖了”，她忿忿地望着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如此，赶紧低下头。

他没想到她竟然会对自己露出那样的神情，心中偷偷笑了。

“庄心怡，朕，今天不会放过你了！”他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坏坏地吹了口气，她的全身不自主地抖了几下，他得意地笑了。

她侧过脸，不敢再看他。

他抚过她的姣容，她紧张地手心出汗。

他不解地放开她的唇，惊异地望着她。

从来都没有人如此，他好像清醒了，静静地盯着她。

她嘴唇颤抖，不知道该说什么。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严重性，她又赶紧松开自己的手。

两个人呆呆地盯着对方，就在此时，张德跑了进来，一见这场景，赶紧背过身去。

明玄钰放开心怡，心怡赶紧站起身，把衣服系好。

他很是不悦，问道：“又有何事？”

张德转过身，低头道：“禀皇上，丞相来了！”

心怡大惊，明玄钰却似乎根本不在意，反倒是再次把心怡拉到自己的怀中，对张德道：“跟丞相说朕这会儿还忙着呢，没工夫！”

心怡花容失色，想要从他的腿上离开，他却阴着脸，神情冷酷，在她耳畔低声道“你若是敢乱动，小心后果！”

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又把她的扣子解开，做出一副很亲密的样子，低语道“认真点，做好了，朕有赏！”

心怡虽不知其中缘故，可是看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只好答应他，被他亲的好痒，她就故意发出了声音。

却说张德进来禀报说“丞相来了”，明玄钰却无视，依旧和心怡玩着“游戏”！

杨德章低着头进来，一抬头，竟然看见如此一幕。

别过头行礼道：“皇上，淮南一带的反贼已经兵临江宁府了，臣等以为——”

他还没说完，就听明玄钰道“这些事情，丞相决定不就行了吗？何必来跟朕说？”

说着，明玄钰继续着自己的游戏，杨德章还要继续说，见皇上都不回头。

张德走近杨德章身边，道：“陛下昨晚儿和贵妃娘娘折腾了一宿，这不，又跟这小宫女儿玩上了。唉，咱们的皇上就好这口儿，相爷，您老就多多体谅着些吧！”

杨德章看着眼前的情形，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几乎看不见的笑意，躬身行礼道：“皇上，臣先告退了！”

说罢，转身离去，张德哈着腰跟着出去，又关上门。

听见门的声音，明玄钰放开心怡，回头看了一眼，嘴角上扬。

心怡盯着他，可是，他的这种笑，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他刚才的行为，也不是自己能够想象的。

她愣愣地盯着他，那神情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是啊，他就是一个陌生人！

他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竟然那样看自己，说道：“表现不错！下去！”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是在微笑，虽然是她不懂的笑，可是，很快的，他又露出冷漠的神情。

她赶紧拉紧自己的衣衫，站到一旁，背对着他系好衣扣，准备退出去。

他拉住她的衣袖，她惊讶地回身望着他。

“今日的事，你知道该怎样应对吧！”他的眼中略带深意，抬头凝望着她，她重重地点头。

“聪明！”他松开她，轻轻推了她一下，说道，“出去吧，朕要读书！叫张德进来！”

她行礼退出。

到了外面的大殿，张德一见她就露出诡异的笑容，道“咱家给姑娘道喜了！”

她还礼，别的什么都没说，刚才的窘况被他撞见，她都没脸了，只把明玄钰的话跟张德说了一遍就退了出去。

张德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掩口而笑，赶忙进了东暖阁。

“刚才丞相出去说了什么？”明玄钰问道。

“只问奴才说皇上您怀里的是谁，奴才说是新来的女官！”张德哈腰道。

明玄钰微微笑了，却又说道：“那个女人，你们盯紧点，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是，奴才明白！”张德道。

“那就好！”明玄钰放心的点点头。

心怡站在乾清宫的廊下，北风吹着她的衣角，她望着远处一层层的宫殿，深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