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人间

凌虚看着松子，除了才开始进来的时候皱了皱眉，而后就没有了表情，手被挣脱开来，看着她轻轻的跑上楼，从各个房间分别拿了被子出来，小小的人儿抱着比她高的一叠被子，来来回回跑了几次，终于给睡在大厅里的几人盖了被子。

“师父，走吧！”抬头，动了动唇，声音小的听不清，凌虚点点头，牵着比他矮很多的小女孩的手踏出了着布满污秽与人性丑恶的地方。

“客官？”掌柜的看见凌虚的时候愣了下，一种惊为天人的感觉，又看一旁睁着大眼睛一脸疑惑的小孩子，恍然就像带着童子云游的仙人。

“有没有单独的庭院，静一点的最好。”看这掌柜的愣住了，也习惯了，人给人的感觉，首先当然是一张皮囊了，皮囊下面藏着的人性各不相同，所以，世界才是丰富多彩的。

“有，有，有，客官跟我来，我们这儿的客栈可就数我们家客栈的院子最静了，虽然客源少，不过啊，乐的清净……”松子歪头看着她师父的表情，似笑非笑的模样，真是耐人寻味，她师父就是这样，有的时候平易近人，有的时候又突然冷的不近人情起来，很奇怪！

“到了，客官！”凌虚停下的时候松子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踉跄差点撞在门口的柱子上，以为这下真的惨了的时候，被拉近了一个怀抱里，暖暖的，是师父的怀抱。

“小心点，可不能跟普通人一样看师父也能看呆。”压低着笑声，有些说不出的愉悦，松子挠挠头，没有说话，揪着凌虚的袖子，躲在了后面。

“小姑娘长的真是水灵，是公子的妹妹吗？”伸手刚准备摸摸松子的头，被凌虚一扬手挡开了掌柜的手。

“她是我徒儿，没有我的允许旁人不可以碰她。”突然冷下来的脸，掌柜的连忙应是，低下头，有些窘迫，虽然知道有些人瞧不起他们这些商贩，但由于长时间跟那些个豪放的江湖人打交道，也就没有在意这些，不免为自己捏了把汗，还好这个人不过于计较。

静坐在一旁，看着她师父斜躺在卧榻上，半阖着眼，真是好看呐，如果不那么阴晴不定就好了。

“公子，饭菜……”

“嘘～”松子连忙比了个手势，小二点点头，站在门口没有再敢往里走，松子叹了口气，自己走了出去，取了饭菜放在桌上示意小二离开。

这下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饭菜上面，好久没有见过这么色香味俱全的菜了，虽然她那些个师兄也会带菜过来，但是总是少了点什么，大概是这种世俗味吧！

凌虚看她盯着菜看了很久，自己偷偷尝了一口，然后立马扫视一下四周，说不出来的古灵精怪，索性伸了个懒腰，装作才醒的样子。

“师父，你醒了，该吃饭了。”摆放好饭菜，坐好等着凌虚入坐。

“嗯，吃吧！”揉揉她的头发，满眼的温和，真想一直都这样她是他的小徒弟，永远生活在他羽翼下的小徒弟。

可是他知道，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她也并不会安分的只做他的徒弟。

“师父，天上的星星是另一个世界吗？月亮那么圆，有仙女吗？”趴在窗口，随口问道，这个世界跟她的时间不一样，这里很奇妙，可以修炼法术，人有类似于轻功一样的东西，指不定真的有仙人啊！

“天上的星星只是人间的灯，月亮，那只是稍微大一点的星星，没有仙女，有仙人，你师父我啊，就是神仙。”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回着，走到她的身边，抱起她，亲了亲额头，嬉皮笑脸的捏她脸。

“真的只是灯吗？师父，我还不想睡觉，师父，不要捏。”护着脸，有些麻木了，她师父真的像个纨绔一样，可有的时候又那么好，真的是很矛盾的一个人。

“好，那师父就不捏了，去玩吧，为师累了，先休息了。”被放在地上，看着凌虚越过她走去床边，有些莫名其妙，挠了挠头，她师父以前好像不这样啊，这，很像生气的女人，转个身，想了想还是从她师父身上爬去床上挤到床里边去，原本对着她的人突然翻了个身。

凌虚气啊，自己对她那么好，每次想跟她亲近一点她就是一副呆呆的样子，知道她本性不是这样，所以她这种刻意的呆板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像掏心掏肺的对一个人，可对方从来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

“师父，你睡了吗？”均匀的呼吸声并没有一丝变化，松子动了动，又停住了，怕把她师父吵醒。

“师父，我有点冷。”果然才说完，凌虚翻了个身就把她抱进怀里，松子偷笑，枕着凌虚的手臂，满意的合上了眼。

叹了口气，淡淡的声音散落在冬夜里，微不可闻。

又是一天的清晨，睁开眼，就看见凌虚看着自己，今天他一反常态的没有早起，松子想了想昨天自己好像冷落师父了，往前凑了凑，亲了下她师父的脸颊。

“师父不生松子的气好吗？”凌虚紧紧抱住她，点了点头，对她真是没有半点脾气，要是别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大手握着小手，又去街上闲逛，金城很大，昨天逛的一条街，今天又是另一条街。

“各位大爷，行行好，给我个馒头吧！”微弱的女声，被整个包裹在麻布里，松子看了眼自己手上的馒头，又看了眼她师父手上的馒头，有些舍不得。

“拿去吧，还热乎着。”蹲下身来，把馒头递到乞丐的手里，转头看松子连忙咬了一口自己手里的馒头，哭笑不得，自己可不会好人到把自己徒弟给饿着。

“谢，谢谢公子！”乞丐愣了好久，接过馒头，大口的吞咽下去，松子歪头，看着那乞丐，刚刚她的声音，怎么突然变的不沙哑了，难不成这是世界也有人装乞丐吗？乞丐真是个热门行业。

“吃吧，发什么呆，馒头都要凉了。”敲了一下松子的脑袋，真是搞不懂她每天都在想什么，终有一天他实在不懂了，一定要把她脑袋拆开来看看都装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