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笃定心意

韩颢茹咬了咬唇：“如果国君都是这样的，那么朕不要当这个国君了。”

“陛下，您想让臣君立刻死在您的面前对先王谢罪吗？”一向温柔的黎梓睿第一次对韩颢茹厉声说话。

“朕……”认真的样子看得韩颢茹心惊，睿的表情让她心颤，这种执着追求什么的样子她在基地见多了，只是睿的执着丝毫没有让她感到厌恶，反倒心隐隐的作痛。

“睿，朕错了。别生气了。”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小孩，怯怯的揪着黎梓睿的衣袖。

“陛下，身为国君有很多时候是情非得已。国君看似站在权势的顶峰呼风唤雨其实很苦很苦，因为您要为了百姓的安康牺牲掉一切。臣君相信，陛下一定会是一个好陛下，对不对？”

殷殷期盼的眼神，让韩颢茹郑重的点头：“朕知道了。”看着黎梓睿暖如春风的笑容，心底如蜜般化开。

睿，既然你心系郑玄，那我就送个平安郑玄给你。

从未接触过政事，但是在基地内被强行输入了无数的知识，足够用的了。真是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她这么多年来隐藏自己的能力，而有的人偏偏不死心，总是觉得一个实验品活了这么长时间，只当仆人太浪费了。有了什么新奇的想法，就会用仪器在她的身上做实验，背着教授和先生她的大脑被仪器一次次的刺激，一次次生生的灌入不属于她的知识。手臂、身上经常是伤痕累累，那是仪器管子留下的痕迹。

拜他们所赐，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隐藏了多大的潜能，不过应该蛮厉害吧？至少她成功的逃了出来。

在基地内整天都是胆战心惊，就连一个安稳的睡眠都不曾有过。轻轻的靠在黎梓睿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莫名的安心。从来没有过的安全感像暖暖的海水一样，柔柔的包裹住她。

“朕一定会做一个好国君。”小手紧紧的抓住黎梓睿的衣服感受着他暖暖的体温，心、安定下来。二十几年，她收敛本性隐藏所有，只求寻到机会脱离基地找处安静的地方过平静的生活。

没有想到在异空间遇到了黎梓睿，这个温柔中带着坚韧的男子，给了她温暖。

她可以为了温暖放手一搏，从来没有用过自己的能力，不知道能做到哪一步，不过，她不会让他失望就是了。

“好，陛下从今日开始就要亲自批阅奏折了，百姓幸福与否全都在陛下的御笔之下。”研好墨汁将笔递到韩颢茹的手中，轻轻的笑着，鼓励着她，“陛下，要慎重，多考虑百姓与郑玄。批阅奏折不能掺杂个人喜好，要做到不偏不倚。”

“嗯。”韩颢茹慢慢的看着，第一份奏折读了三遍才下笔，写好后又细细的看了几遍，才小心翼翼的举到黎梓睿面前献宝似的给他看。

黎梓睿看完点头，摸了摸她的长发：“陛下批的好。”

打开一旁的盒子，“请陛下用玺。”

韩颢茹拿起重重的玉玺盖在奏折之上，第一份做好，后面的几份奏折也做的十分顺畅。点点的烛光映衬着三张笑脸，韩颢茹开心中有着温暖、黎梓睿含笑中带着宠溺，而水炎欣慰的笑意里却夹杂着淡淡的担忧，忧虑的目光时不时的扫上黎梓睿，眉头淡淡的蹙起。

“陛下睡了？”将后面的几份奏折处理好，回到内室，韩颢茹已经沉沉的入睡。黎梓睿走到床边，爱怜的看着睡的不太安稳的小人，眼里带着心痛。

“睡着了，今天可是把陛下累坏了。”水炎轻轻的放下床幔，回身，施了一礼，“王夫，奴才有话要与王夫说。”

黎梓睿一笑，点头：“好。”很自然的帮韩颢茹掖好被角，跟着水炎出了房门，站在经由月色洗过的院落中，负手而立。

“王夫，您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水炎看着黎梓睿，多柔弱的一个人，明明身为男子竟然担起女子的责任，出入朝堂平定祸乱。清秀的脸庞已经爬上沧桑，谁会想到他仅仅比陛下大了两岁。

“水炎，这样拐弯抹角可不像你的性格。”黎梓睿一笑是他永远的温和似水。

“你真的觉得有朝一日陛下会为了立威而杀了你？”水炎直视着黎梓睿的眼眸，想从那深沉似海的黑眸中看出点端倪。

“黎梓睿的性命早晚都是要交给陛下的。”黎梓睿轻笑，云淡风轻的笑容中飘落了所有繁华。

水炎心头一震，莫名的辛酸涌起悲伤的惆怅，低喃：“王夫……您多虑了，事情也许不会……”

黎梓睿一笑：“如果陛下没有办法成为真正的陛下，我一直这样辅佐下去郑玄必会大乱。助陛下亲政成为真正的君王才是我的职责。陛下亲政之日，便是黎梓睿命丧之时。”

“王夫！”水炎惊呼，这样忠心耿耿的人怎么可以有那样凄惨的下场？别说天真的陛下就是见惯了争权夺利的她心中还是不免唏嘘。

黎梓睿笑得云淡风轻，好似在谈论别人的事一般：“陛下亲政，为了以后郑玄的安定，必然要杀掉我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功高盖主、把持朝政，不杀他怎么可以保郑玄的安定，真正的君王必定会除掉他手握大权的隐患，倘若陛下不杀他，那只说明陛下还没有做到一个君王该做的事情。

“夜深了，王夫也早些休息，奴才告退。”水炎深施一礼，深深一礼为了告退更为了黎梓睿为了陛下为了王夫对郑玄的这份心意。

在朝堂之上，傲然而立，接受陛下的额外封赐“上朝堂、参政事，见君不跪、带刃面圣”。眼中虽有淡淡的不赞同但依旧接受，原来，从那刻起他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没有所谓的功成身退，只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为了陛下、王夫可谓是倾尽了所有。

历尽半世沧桑，阅尽尘世的双目也不禁含泪，不想被人看见，只有急急的退下，来掩饰自己的感动。

看着水炎匆匆的脚步竟然给他一种逃离的感觉，他是洪水猛兽吗？心底暗自好笑，轻轻的摇头，回身，去到韩颢茹的床前和衣躺下。抚了抚面朝内的韩颢茹披散在床间的长发，细细的为她拢好，淡淡的幽香沁满心扉，“陛下，早日成为真正的君王才好。”

缓缓合上的双眼，不知道一双美目慢慢的睁开，盯着墙上凝结的月光眼中氤氲着雾气。她怎么会听不出来刚刚黎梓睿给她说帝王之道时的背后意思，他的所作所为他的良苦用心她怎么会不懂？

这样的人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基地内的人除了利益就是利益，为了他们所谓的人类幸福就将他们当成实验品，一个一个被制造出来再用各种仪器药物一一实验，冰冷的机器、各式的药物，除了逆来顺受就是像二二六一样的反抗。

二二六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难得的高质量合成品让他们格外的珍惜不会像其他普通的实验品一样轻易销毁，同样的因为是极品所接受的实验更加的频繁。

想到二二六，韩颢茹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不知道那个小丫头现在怎么样了，逃出去之后会不会躲个地方藏起来生活呢？倔脾气的小妮子啊，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对付的了基地？

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面的一天，如果再见，她一定要跟二二六说一说她遇到了书上经常提到的一样世上最珍贵的情感－－爱。

在这个她不熟悉的时空遇到了她的爱人，不是她为了伪装自己天天对着先生扮脸红的假爱人，而是一个真正关心她、呵护她、爱着她的爱人。

只是，她的爱人目前遇到了点小麻烦，她会慢慢的陪着他一起将这点小问题处理掉的。她不会让他受到伤害，绝不！

韩颢茹陷入沉思当中，惦记这个想着那个，殊不知有另一群人也在十分的“惦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