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这是个傻子,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来祸害我们。这个傻子四处流浪,经常在附近几个村里咣当,估计背后有人指使他这么干的。”
王涛毕竟在这边待的时间长一些,几个月前就天天扎在罗雀镇跑各种手续,现在一切就绪才开工,前几天进展都很顺利,所以他们紧张的心才放纵了下来,中午喝了两瓶啤酒,心血来潮就想着打一把牌,放松放松。
没想到,马上就出事了。
“废什么话,先救人。”
穆木大声嚷着,亲自弯身去搬那些沉重的墙砖和楼板,搬的时候可能又挤压到了那傻子的身体,疼的他嗷嗷叫唤着。
王涛又喊了十几个壮工,大家齐心协力,终于把老人拽了出来,地上全是血迹,他的双腿几乎被压平了,人已经昏厥,穆木一把将他背起,面部狰狞的喊道,“都让开,去医院。”
尽管那些闹事的“群众演员”还在装腔作势,但看到穆木这阵势他们也不敢再废话,着急让出一条道,王涛开着他的那辆卡宴,载着我们直接奔向开明县人民医院。
穆木在路上就预约了市里最好的外科专家赶往县医院,他用两条麻绳将老人的双腿紧紧裹住,避免伤情恶化。
王涛车速开的很快,连闯了数个红灯,他边开边嚷道,“哥,你别上火,这事我肯定能查清楚,他不是村里的老百姓,事情没那么严重,平时随便给他点吃的,让他在街上脱裤尿尿,立马没二话,弄的村里那些娘们拿着扫帚就满大街追他。咱从接触张家村开发建设到现在一直顺风顺水,你是村里的一员,村民对你看法也很好,包括县里、镇上、村里领导的关系,咱也都处理的很好,真不知道哪一环出现了问题,那些闹事的,我看着也不像张家村的,我倒要看看,谁敢跟咱对着干,让我逮着了,非弄死他不可。”
“行了,那么多废话,先救人,只要人不死,就出不了大事。”
穆木看起来很烦躁,这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场面。
“哥,你别上火,事情已经出了,总能解决的。”
我也不知该说点什么了,看他心浮气躁的样子,我也跟着揪心,真没想到跟穆木见面的第一天就遇上了这种事,我无法想象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但我想一定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困难。
“贾全,吓到你了吧?”
穆木长叹一声,说道,“其实,我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闲适,每天都焦头烂额,很多事不去做不行,去做就容易出麻烦,到了某个层次就得必须出那个风头,你不去做,上面就有人压着你去,底下还养着那么多人,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话虽然说的有些模糊,但我也大体能听懂,现在这种状况就是他想抽身也难了,做为市里的招牌地产商,他每年都必须做够相当额度的项目,不然就达不到一流的标准,很多光彩的好事就排不到头里,如果排不上,兄弟们的待遇就会降低,可如果继续往里面钻营也并非穆木打拼事业的初衷,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意思,无可奈何。
到了医院后,县医院的领导很重视,安排了最好的医生先行照料,市里的外科专家没过十几分钟就赶到了,手术安排的很及时,性命定是无忧了。
出了急诊大楼,我和穆木、王涛站在台阶上抽烟,他的电话接二连三的响起,事情已经闹大了,县里、镇上的相关领导反复询问着,工程安全是现阶段安全问题的重中之重,特别是牵扯到村民,很容易就引起大面积上访,而下个月就是市里的人代会,这事要是安抚不好,包括县领导在内的一干人等都得受处分,而穆木做为公司负责人,更是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一一应付后,长舒口气,坐在了台阶上,说道,“贾全,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处境,有风光也有压力,每天小心翼翼、谨慎细微,但还是会出事,风平浪静的时候大家都是朋友,谁都不想惹事,可一旦出事,变脸比变天还快。人人自危,生怕引火烧身。”
确实是如此,我无法想象穆木每天面对的工作到底有多繁重,反正心理压力肯定是巨大的,地产公司要养活几百人的吃喝,那么多工地,每天都要雇佣上千建筑工在高空作业,随便出点安全事故都够他们喝一壶的。
穆木又喊来了几个人,让他们盯着这边的手术,然后我们马不停蹄的又赶回了罗雀镇张家村。
此时村口已经围观了不少村民,显然,这些真正的张家村村民和闹事的那些不是一起的,他们相隔数十米,三三两两讨论着什么,街对面停着两辆警车,但警察并没有下车的意思。
我们过去的时候,几个张家村的老人着急喊住了穆木,“孩子,怎么回事啊?那些是哪个村的啊?跑我们这里来闹。这些人来者不善啊。”
“二大爷,没事,放心,我来处理。”
“木啊,可得注意态度哈,这些人就等着你跟他们吵呢,别上当。”
又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喊道。
“放心吧,婶子。我有数。”
丢下话穆木便再次跑了进去。
我和王涛着急跟上,说实话跟着穆木这么一路下来,真挺激-情的,这是我过去十几年从未有过的经历,这都是我日后成长的财富,面对突发问题,怎么解决、如何解决,这都是有学问的。
那些群演起码得二十多人,大多数都上了年纪,女人居多,都有一个特点,嗓门大、泼辣,说哭就哭,席地而坐、没脸没皮。
他们看到穆木过来,直接从地上起身,轰一下就围了过来,抓着穆木的衣领就嚷道,“你是凶手,赔偿,赔偿!”
“我大伯就这么完了,哎呀,天杀的开发商啊。”
“大舅啊,你怎么就让人丢到危房里了啊。”
“老表啊,你怎么就不知道跑啊。”
“三叔,你,你的腿都废了,第三条腿有没有事啊。”
这些人哭哭搡搡的,给那伤着叫什么的都有,现成一片混乱。
王涛也没闲着,来的路上就在罗雀喊了一帮人,四五十个混混来的也算及时,很快就把现场控制住了,他们手里没拿东西,只是组成了人墙,将我们和那些群演分开,禁止他们再动手动脚,这些人也不敢对这帮混混动手,只得继续在地上打滚、哭闹,虽然演的很起劲,但我也看的出,他们很无奈,已经有些没招了。
只要我们这边不动手,他们就没办法让事态进一步扩展。
一番了解后,原来他们都是盛坨镇武田村的人,我妈那个村,怪不得看里面几个老人那么眼熟呢。我姥爷死的早,姥娘也改嫁了,虽然还在武田,但自此我们家就去的很少了,我也就姥娘生日、过年的时候去一趟。
而那个受伤的傻子就是武田的,老光棍一个,先天脑膜炎,小时候高烧42度迟迟不降温,脑子给烧坏了。自此就在附近几个村镇到处瞎逛,这帮群演里面也确实有这傻子的亲戚,但他们平日里收留傻子在家吃顿饭都为难,怎么可能在傻子受伤后第一时间跑过来讨回公道呢?
虽然他们不肯说,但明眼人都知道,如王涛猜测,背后一定是有人策划了这场戏。
而这个人应该是穆木或者地产公司有利益牵扯的,否则也不会如此大动干戈,不惜搭上傻子一条命的代价来“打压”万众地产。
这事陷入了僵持阶段,穆木这边很强势,不给他们浑水摸鱼的机会,而相关媒体、派出所也都打好招呼了,不给这些群演借题发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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