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信

视线转移到程长渝身上，腾然起身，恼羞成怒，口随心动道：“你他妈疯了啊！我就是成亲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程长渝脸上闪过绝望。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是把往日的温存，甜蜜统统击碎。不留一片残留，只剩一片翻出的血肉和一地狼藉。

程长渝不自觉捂住胸口，嘴唇抖动，半天说不出话，对付曾在心上的人，说再难听的话自己都会难过。

他觉得自己是个笑话，至死不渝的为一人痴，毫不犹豫的斩断一切后路保住他和他的未来。

最后呢，镜花水月一场空。

“对，我管不着。”程长渝想到这里，突然淡淡的笑了，他不可抑止的大笑起来“从今往后，你婚丧嫁娶都与我无关。”跳窗走了。

青俐半天缓不过神来。

就这样了？

她摊在床上就起不来了，就这样了？

门口的全身镜，浑浊不清。

青俐发疑的看着照不出自己的镜子。

一时间耳畔尽是金石冗杂相撞之声，颅内纷乱如绞，青俐扶额，痛吟有声，昏倒在了床上。

鹦鹉这时飞来，站在他的枕头上，转转脑袋。探探鼻息，松了口气。

“云旸，这是场赌，没有输赢，没有结果，哥就送你到这了。”

鹦鹉又看了他半响，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天上的孤星忽明忽灭。窗前的老槐树在沉默的旁观。

1921年奉天，老王爷的寝室内，香炉袅袅飘着青烟，黑虎垂着翅膀在笼子里闭目养神。

“王爷，陈大帅的信。”侍从递上去信件，低着头，退在一旁，等着被吩咐。

老王爷抽了口烟，扫了一眼信封，不拆开都知道里面写了什么。还是推给侍从，嘴一张道：“念。”

侍从点头，毕恭毕敬的拿起书信，朗声念道：“尊鉴商贾爱新觉罗氏恒启，鄙人承蒙复兴国事，铲除敌患，特请借用贵下地产点将台一用，”侍从读到这里，微微一愣，声音陡然降了几个音调，偷偷观察老王爷脸色，大着胆子念了下去。“此……此嘱。”侍从念完后，把信封叠好放在桌上。屋里的人都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好，大气不敢出一个。

老王爷沉着脸，仿佛被这薄薄的一封信扇了几个重重的耳光。拿着烟枪的手微抖，努力压着心里的愠怒。

大清亡了，这个陈大帅就是当今奉天的土皇帝，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曾经的王室就那么不放在眼里，竟称老王爷……商贾？竟用低贱的商贾做署名！

当年太祖努尔哈赤挥旗誓师，率领着他的八旗弟子在东北雪原上所向披靡。在这座点将台上，世祖皇帝擂鼓励兵，终率将士入关进京，统一华夏。

而如今，而如今，一个小军阀面都没露，就张口要点将台。想要一个白菜一样随便。最后一个“此嘱”便完事了。

老王爷双目通红的盯着那薄薄的军阀信封。他突然气息不稳，胡须微颤。一直在底下观察他的侍从，面色微变，小声问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