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是人是鬼

“不要！”明剑飞身上前，阻止玉镜姑姑。

“放肆！”太后震怒，“你一个小小的侍卫，刚质疑哀家？”

明剑即刻跪下道，“太后息怒，微臣不敢！只是事关皇嗣，是否该更慎重些，这滴血验亲，也并非……”

即便这孩子不是皇族血脉，可毕竟是条人命，而且，他还是叶离的孩子。

“明侍卫！”慈安怒目而视，“你的意思是，这种有辱皇家颜面的滴血认亲之事，还要多做几次？难不成，哀家还有意污蔑那叶氏！哀家让皇上误杀自己的亲生骨肉哀家的亲皇孙？你好大的胆子！”

“明剑不敢！”明剑立马叩首，眼睛却依旧疑惑的望着那碗水。

慈安怒道：“哼！皇帝，你说怎么处置吧！”

云珩缓缓转身，望向那孩子，眸光里各种深邃不明的情愫，修长的指节，早已发白，紧紧捏成了拳。

孩子的脸，粉团团的，脸颊上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他那同样深邃的眸子里，倒映出云珩的轮廓。

此刻，他丝毫不明白云珩眼中，那风起云涌的危险。

“咯咯……”孩子破涕为笑。

而云珩的手，却越捏越紧，缓缓朝孩子的脖颈伸去……

就在云珩的手，接触到孩子的刹那，一道寒光，闪过众人眉眼。

“哐当”一声，玉镜手中的碗，被明剑利剑打翻，水珠泼了众人一身，名爵剑寒光闪烁，与地上的水影，寒光交错。

“咯咯咯……”孩子眉心落了水珠，他先是一愣，紧接着竟然大笑起来，这与他而言，生死之间，仿佛一场游戏。

“大胆！殿前出剑，你这是要行刺么？！”慈安太后回神，厉声呵斥。

明剑不顾太后雷霆之怒，迅速沾了那碗里残留的水渍，放入口中。

云珩定定的看着明剑，明剑紧皱着的眉，缓缓松开，转身，朝云珩跪下。

“陛下，这水……是苦的！”明剑言罢，笃定的望向太后。

云珩闻言，身子微微一颤，迅速将唇边的一颗晶莹水珠纳入嘴里。

没有咸香，却有一丝苦涩和血腥之味萦绕在舌尖。

“这是……芒硝水么？”

云珩转眸，怔怔的看着慈安太后，净白英挺的脸庞依旧挂着几颗红色妖冶的水珠，一股邪魅冷冽之气，油然而生。

慈安面对云珩的质问，定了定神，冷道，“不错！是芒硝！”

云珩皱眉，一挥手，明剑迅速上前，将孩子从玉镜手中夺走。

“太后，这般，意欲何为？”

太后？这么快，母后变成了太后，十五年分离，这儿子果然不再和自己贴心了。

“为了你能当一个好皇帝。”

云珩侧眸，邪魅道：“哦？儿臣竟不明白，太后这般煞费苦心，竟是为了儿子当好皇帝？难道朕现在不是个好皇帝？若朕在太后眼中，不是个明君，那太后是否有意让他人取而代之呢？”

面对云珩的咄咄逼问，慈安后退几步，跌坐下来。

“珩儿，你可以恨我，却不能这样怀疑我对你、对大京朝的心啊！”慈安垂泪。

云珩冷哼一声，侧眸不理。

慈安眼见亲生子与自己有了嫌隙，竟无半分悲悯，脸色竟转悲为冷，眼中放出异样的光彩，她蛊惑道：“皇孙，哀家还会有的，哀家要你牢牢的坐在这把龙椅上。而叶氏，她是祸害，哀家决不能让她这个祸害和她的孩子留在这宫里，否则……”慈安太后望向云珩，“皇帝便成不了一代英主，只能是一个为女人所累的昏君！”

昏君二字，云珩猛的侧眸，眼角的戾气，仿佛要摧毁一切。

“太后真是煞费苦心，朕看，太后如此绝情弃爱，似乎比朕更适合坐这把龙椅。”

“你！”慈安怒指的手指，在颤抖，云珩却不以为然，转而对明剑道：“明剑，去换一碗水来！若是朕的孩儿，即便毁了这大京朝，朕也绝不会让任何人动他！”

“是！”明剑看了一眼太后，怀抱着孩子，正要退去。

忽然，殿门开了。

一个身影逆着光，立在门前，众人未曾看清那人面目，却听他道：“不必了，他是你的亲生骨肉，本王可以作证！”

那个身材魁梧的人，逆着光，缓缓走来。

“不必了，他是你的亲生骨肉，本王可以作证！”

待光线退去，众人这才看清来人。

“十七王爷！！”明剑不可思议看着眼前的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据报，叶离为了救战风，前去虎贲营，窃了兵符，并将追赶自己的十七王爷推入万丈深渊，尸骨无存了。他们也在悬崖下，搜寻多日，无果，只见一些兵士的残骸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和王爷的一双鞋。

“本王是人，不是鬼！”十七王爷云玦对这明剑淡然一笑，快步走到殿内。

“微臣见过皇上，见过太后。”

“你！你！你……”见到云玦，慈安太后大惊失色，险些摔倒，勉强被玉镜扶住。

“云玦！”云珩一把握着云玦的手臂，眼眶通红，强忍泪光。

“怎么？皇兄也以为我去见了阎王了？”云玦顽皮，转头瞥了一眼太后，笑道：“微臣倒真是去了趟阎罗殿，可惜，阎王爷不收！所以微臣只好又回来了。没想到，这一回来，就碰上了这样的热闹，回来的还真是时候。”

言罢，云玦对着僵立着，却满眼蓄泪的云珩深深一跪。

“皇兄，臣弟来迟了，还请皇兄赎罪！”

云珩赶忙一把，扶住了云玦。

“十……十七弟！”

云珩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紧紧的捉住云玦的臂膀，恍如隔世。

云玦笑意盎然，转向明剑，轻快的接过了孩子逗弄起来。

“呦，瞧瞧这脸蛋，像极了叶离那个辣椒！唉！你知不知道，你皇叔我晚回来一步，你的小命可就难说罗！”

见云玦逗弄孩子，明剑擦了眼泪，道，“王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