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酒醉

叶然然还没有伸手，杨天磊已经抢先接过来，说：“平叔，然然不能喝酒！”这么一大杯，喝下去还不得不醒人事了。

“天磊，你干什么？”平叔不高兴地说：“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你可不要扫大家的兴。”

“然然不会喝酒，她一喝就醉。”杨天磊据理力争，他可拿不准然然醉了都会干些什么，如果只是乖乖睡觉还好，如果再象上次那样，他可不想再经历那种考验。

叶然然本来默默注视着他，听了他的话也想起了上次的事，脸红心虚地低下头。

“醉就醉了，然然今晚就住这儿。”平叔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又倒了一杯给叶然然。

这话说得实在太轻松了。杨天磊无语地想，毫不犹豫地又把第二杯酒截下了。

“臭小子！”平叔真的要生气了：“你别太过分了！我给然然喝的又不是毒药，别以为只有你关心然然！”这种日子他非要找别扭吗？

叶然然一看平叔生气了，赶紧站起来说：“平叔，你别生气！我喝。”说着去接杨天磊手里的杯子。

杨天磊仍然一脸满不在乎，平叔的这些手段他早就领教过了，也就对然然管用。看着然然，问：“真的不会醉吗？”其实问也是白问，哪个酒鬼在喝酒前会认为自己会醉的，可是还不是个个醉得丑态百出。

“应该吧。”叶然然看着满满一杯子酒，自己也不敢肯定。

杨天磊二话没说，从旁边拿了个杯子倒出一大半酒之后才递给她：“那就少喝点儿。”

平叔在旁边看得眉开眼笑，悄悄给杨文强使眼色。杨文强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什么也没表示，十几年的老伙计了，他的那些伎俩早都看透了。

一顿年夜饭在平叔的加入后，吃得还算愉快。叶然然终于不用那么紧张了，餐桌上几乎只有平叔一个人在说，话题多绕在哪道菜的做法，或者暴一暴杨天磊以前的一些糗事。

叶然然是个忠实的听众，无论什么话题她都可以听得津津有味，听到开心处还会吃吃地低笑，瞟一眼身边的杨天磊，自己回忆当时的情景。

杨天磊带着淡淡的苦笑，平叔今晚是要把他的形象尽毁才甘心。不过看在然然这么开心的份上，他是不介意被人爆家丑。

只有杨文强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似乎这一切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他不时扫视一下叶然然的目光会有瞬间的失神，似乎在然然的身上他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杨文强吃得很少，虽然进食的速度比较慢，却也是第一个吃完的人，反倒是一向吃饭快的杨天磊因为想要多陪然然一会儿，落在后面。他吃完饭，用餐巾擦了擦嘴后，缓缓地站起来离席。

杨天磊也基本上吃完了，看着他要上楼，也站起来要跟着上去。

本来听平叔聊得开心的叶然然一看见他要走，抬头看着他，虽然没说什么，眼睛里却恋恋不舍。

杨天磊觉得内疚，可是他每晚都有安排好的事情要做，即使今天是除夕也不能例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会长，”平叔也觉得意犹未尽，说：“今天……”

他的话还没说完，杨文强已经回过身来看着杨天磊，平淡地说：“我今天累了，那些事明天再说吧。”

“是。”杨天磊答应，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

“会长！”平叔也高兴地叫。

杨文强冷哼了声，用训斥的语气说：“不要得意忘形，明天的工作是双倍的！”然后头也不回地缓缓地上楼去了。

叶然然对于他们的谈话似懂非懂，不过有一个意思是明白的：就是今晚杨天磊不用工作了，这意味着什么，她还不至于笨得想不明白，于是也开心地偷笑。

吃完饭，叶然然本来还想帮平叔收拾桌子，平叔却把杨天磊和她推到客厅：“去去去，我这里不用你，你们抓紧时间办你们的事。”

这话说得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叶然然扭捏地站着，脸颊绯红。

杨天磊看着她这副娇憨的模样，情不自禁把她搂进怀里，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对面是那面落地窗，透过玻璃能看到外面缀满璀璨星光的夜空。

叶然然静静地靠在他怀里，头枕着他的肩膀，脸上是幸福的笑。

杨天磊低头看看她，问：“在想什么？”

叶然然抬起眼睛就望进了他的双眸里，说：“这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个新年了！”曾几何时，开心这个词是那么陌生。

薄醉的然然脸颊红扑扑的，眼睛水汪汪的，娇憨可爱又带着那么点感性。杨天磊受蛊惑地低头在她双唇上吻下去。

迅速传遍全身的酥麻的感觉让叶然然有种眩晕的感觉，却又说不出的舒服，她忘情地轻启双唇，随即就被杨天磊强势的侵占了。

那种熟悉的甜美之中带着淡淡的红酒的味道，叶然然睁大的眼睛在眼前晃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杨天磊笑了，放开她的红唇，手指轻轻划过她的眼睑，这小丫头接吻的技术有待提高。用这么纯真无辜的大眼瞪着他，让他觉得好象在摧残幼苗一样。

叶然然轻轻吐了口气，接吻的感觉很美好，可是只能说她太迟钝，都已经结束了，她还是没有培养起激情来，只是留恋那幸福的感觉。

“想什么呢？”杨天磊问，最近这小丫头的心事越来越多了，而且瞬息万变，真是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了，虽然有点儿晚。

叶然然怎么好意思告诉他自己脑子里一直在回味刚刚那个吻呢，羞怯地扭开头，她看到了茶几上摆满了水果和干果，以及热的果汁和茶。这些都是平叔给他们端来解闷的，于是说：“在想平叔。我一直以为平叔只是照顾你和你四叔的生活的，可是刚刚发现平叔跟你四叔关系很好呢。”

“是啊。”杨天磊顺着她把话题拉开：“这个家里唯一能在四叔面前先斩后奏的人就是平叔了。”

“你们是怎么认识平叔的？”叶然然问，从她的记忆里没有平叔这个人可以得出他们是后来认识的结论。

“那是在十五年前了。”杨天磊陷入回忆：“我跟四叔刚刚到外地，人生地不熟，而且在路上遇到一场意外，我们身无分文，连吃饭都成问题，四叔只好去给人打工，为了解决迫在眉睫的温饱问题，什么的工作都做过。而我，因为年纪小，就只能去捡垃圾。”

“杨天磊……”叶然然心疼地叫，知道他吃过不少苦，可是亲耳听到还是觉得难过。

杨天磊抓着她的手轻轻抚摩着，继续说：“那时候，平叔是我们的房东。他人很热心，看我们确实困难，答应我们可以先住下后付房租。当时他的妻子刚刚去世，他在酒店当厨师长，带着儿子也挺难的，可是仍然那么古道热肠地收留我们。而且四叔出去打工时，他还会照顾我。有一次，平叔被派到外地出差，去了一个星期，却赶上我生病发烧，烧成肺炎。要不是平叔发现，我可能真的就完了。平叔整整在医院陪了我三天三夜，直到四叔回来。”

他脸上惨淡的笑容揪痛了叶然然的心，抬起双手紧紧捧住他的脸，在他唇角上轻轻印下一吻，想用这种方式来抚平他曾经的伤痛。

杨天磊抓住她的手，在她刚刚离开的唇上啄了一下，面对她的甜美他越来越无法自制了，长舒了口气，他笑着说：“都过去了。其实也只有最初的半年比较艰难。后来四叔凭着他过人的能力找到了一份工作，情况就完全改观了，而且两年之后他就自己出来开公司了，一直把一九发展到今天。”

“你四叔真的很厉害！”叶然然不能不感叹，十几年的时间就能从一穷二白到身价过百亿，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人能够倒到的。

“是啊。四叔可是东大的高材生啊，能力当然不一般。”杨天磊略带自豪地说。

“啊？”叶然然吃惊地问：“你四叔也是东大毕业的吗？”

“是啊！东大经济系第一名。”杨天磊神秘地微笑：“他是你妈妈的学长，还曾经追求过她。”

“啊？！”叶然然更加震惊了，还曾经有过这种事吗？爸爸妈妈去世时，她年经还小，对杨文强也没有太多的印象，所以不知道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那后来呢？”她问。

“后来当然是你妈妈嫁给你爸爸了，要不然怎么会有你。”杨天磊说。

叶然然羞红了脸，嗔怪地说：“我是说你们后来怎么样？”谁问爸妈了？那个还用问吗，当然是妈妈嫁给爸爸了！

“后来就是公司越做越大，而我在四叔的亲自教导下在十六岁的时候考入了科大少年班，就这样了。”杨天磊不以为意地说，觉得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

话说得是轻描淡写，可是这其中有很多外人无法体会的痛苦，叶然然当然身有感触，感叹地说：“你也很厉害啊！”众所周知科大的少年班是天才少年的聚集地，杨天磊能考进去也证明他的天分过人。

“我不是什么天才。”杨天磊看着她说：“我只是凭着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才换来的。选择读少年班是为了能尽早地学完需要的知识，而且有四叔为我专门设计针对应试教育的课程来学习，想通不过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