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和我在一起2

我们在日落之后才开始的种种遭逢，会不会只是时光它唇边一句短短的诗，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席慕容

“你的字很漂亮。”早上的自习课我无意中，看到了苟延的作业本。

“谢谢。”苟延看向我的本子。

“别看了。”我赶紧捂上。

“确实不好看。”苟延居然一点面子也不给我，确切的说，我没想到他说话那么直接。

“呵呵，就是的。”我尴尬的笑两声，真有种闲得没事做找不愉快的感觉。

“你挺内向的。”苟延浅笑，浓密的胡子将他的脸遮盖了很多，我不是很确定，他就是我所看到加幻想的那个样子。

“有吗？没有啊。”内向？似乎每个不了解于熙的人都这么说，可是关于内向这两个字，于熙个人认为不该用来形容于熙。这个问题，我想后文可以被公证一下。

“我跟你坐了一星期，今天才说话。”不知道是视觉角度的问题，还是苟延确实有这个习惯，我总觉得他是侧视我的，而且有一种随意或不可以瞟瞟的感觉。

“有吗？那个，大家不熟，所以......”我倒是真没在意时间问题，想必之前苟延都当我是死人了吧，可是男生不是更应该主动吗？

“你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吧？”苟延看看我，话里不明深意。他是说他看穿我了？哈！于熙今年又听到了一个大笑话。

“啊？”在一刹那间我心里也是给惊到了，不过立马我佯装出笑意，“为什么这么说？”我暗暗留意苟延脸上是否有什么可疑的细微表情，心里的围墙也在瞬间高高筑起。

“感觉。”苟延再看我一眼，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其实你不像表面这么开心。”

“感觉一向不会太准。”我淡定下来，“你，也并不开心啊，这年头这种人很多的。”或许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人曾对于熙说过，其实你不像表面这么开心。仔细想想，开心或不开心，好与不好，又能怎样呢？

听到我的话苟延微微睁大了眼，有些不相信，“你怎么看出来的？也是感觉？”

我摇头，“眼睛，一眼就够了。”我为自己点中苟延的内心，露出了一个自信又满意的笑。看人心，于熙还是有信心的。

之后，我们再次陷入沉默。我没心思去研究苟延的怪异行为，只做自己的事，而苟延却开始在观察我，当然这是我后来才发现的。

每天，马俊都来接我，吃过饭之后又送我回学校。我们在一起很轻松，真的像情侣，他很会照顾人，只有和他在一起我才会想笑，发自内心的快乐。其实，有时候想谈恋爱要的不就是这样的日子吗？平平淡淡，两个人觉得满足就好。

放学时间的校门口，人流涌动。马俊的高个子凸显在那里，也不必费神去寻找。他今天穿了一条蓝色牛仔裤，服贴的白衬衫映出健硕的曲线，阳光帅气，让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么慢。”马俊抱怨但语气里尽是宠溺。

“才没有，我已经很快了。”不自觉的我的语气里也满是撒娇的味道，潜意识里暗笑自己，竟也能这样腻歪着一个人了。

马俊拎上我的书包，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然后我们随人群向前走。不需要太多言语，一切都已成自然。

“妈妈说她要出差，下午就走，可能要两天才回来。”我目视前方悠悠的开口。

“我知道，怎么了？”

“明天有个节日。”我可以想象到此刻我的双眼肯定在放光，对于熙而言，小坏和鬼点子是生活的一部分，密不可分。

“明天？什么节日？”马俊皱着眉头苦思，“哦！我想起来了，六月一儿童节！”

“嗯嗯。”我狠点头，心里早就打好小算盘了。

“好吧，看在你已经成为青少年的份上，我给你过一个儿童节。”他挑挑眉，嘴角带着淡淡的讥笑。

“你这是什么逻辑！”我瞪他一眼，“谁说青少年就不能过儿童节了？我这是在祭奠我逝去的童年，这也证明我有一颗纯真的心，明白吗？”不是吗？于熙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最原始的童心，不论面对生活时的自己有多刻薄，但我总会在闲暇时想想从前，想想最初的于熙是那般单纯可爱。

“小主教训的是，奴才明白了。”马俊微微垂眸颔首，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请问于小主在哪里用餐呀？奴才带路。”

“就那家私房菜吧。”我指着不远处的一家餐馆，学着电视上的样子板着脸。

“其实奴才做的独家私房菜，味道也是极好的，改天小主尝尝？”他笑着，那样玩世不恭。翘动着眉眼，阳光在唇边跳跃。

“呵呵，你还上瘾了。”我轻推他，伟大的甄环传，真真的影响了一代人。

说笑着到了餐馆的门口，我和马俊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我个人对着窗边，是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偏爱的。每当那样清清明明的光线照耀全身，我都会觉得自己也由内而外的光明起来，世界也慢慢温暖了。

刚坐下，就有两个熟悉的身影硬生生的闯入视线。

一层玻璃之隔的人行道上，柳霜和班长缓缓走着。他们两个在我面前的这层玻璃窗前站定，两个人一直在说着什么，竟然连在眼前的我也没有看见。

“是她啊。”沿着我的视线，马俊也看见了柳霜。我与她是十多年的发小，马俊自然是认得她的。

我就这样欣赏着柳霜和班长像罚站一样笔直的站在我面前，然后柳霜捡起一个小石子扔向远处，班长也捡起一个小石子抛向天空，两个人同时抬头看天寻找。

“哈哈哈，你要不要提醒他们一下，好傻。”马俊笑得肩膀抖动，轻轻晃动着头。

我也不禁笑了起来，伸手就想去敲玻璃窗，落手的猛然间回想起了我们的争吵，相互的暗斗。犹豫着还是收回了停在半空中的手。“算了吧，她应该也不想在我面前丢人。”微笑如既往，只是我想我此刻的笑是苦涩的，丑陋的。即使再淡漠，于熙还是无法做到真正的决绝。

“别看了，点菜。”马俊把菜单推到我面前，此刻我更加觉得马俊是善解人意的。聪明如他，他又岂能看不出异样。虽然他和柳霜没多熟悉，但好歹柳霜也是我从小玩到大的闺蜜，这样犹豫的言行是不该有的。他不问，心意便已明了。

这世界上，没有能回去的感情。就算真的回去了，你也会发现，一切已经面目全非。唯一能回去的，只是存于心底的记忆。是的，回不去了，所以，我们只能一直往前。悲欢我们共同经历了，过了这段时间，我们的日后也会欢笑如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