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坦白

“你叫什么名字？”那名被认为是警察的男子从口袋里抽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问道。

身着黑衬衣的男子看着他匆匆记录的手答道，“肖克·卡尔维诺。”

记录的手唯一停顿，中年男子抬头看向这个名叫肖克的男人，“卡尔维诺？”不知因为什么，男子握笔的手紧了紧，又快速放开，继续道，“你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

“不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那个女人。”肖克示意他看向身后还在发抖的女服务生。

中年男子略带深意地看着肖克许久，“如果之后还有什么问题我回来找你。”

“没问题。”说完，肖克最后看了眼倒地的尸体，离开了剧院。

缓步走上楼梯，肖克回想着刚才在剧院看到的少年，“会是他吗？”轻轻蹙眉，走入长廊，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房卡，刷开了门，刚打开灯，便看见那个正在摆弄自己电脑的身影，“你怎么在这里？”

盘腿坐在椅子上的少女身量很小，雪白的皮肤、金色的长卷发加上西方人特有的精致轮廓，简直就是一个真实版的SD娃娃。看到肖克，只穿着一件极大的T恤的少女灵活地从椅子上跳下，迈着两条纤细短小的腿向肖克走去，“谁让你偷偷甩掉我，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讨厌死了！”

“大小姐，别闹了，这次真的很危险。”肖克的神色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只不过仔细就会发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无奈与宠溺。

“我才没有闹，从小到大，我什么危险没经历过，你居然看不起我！”少女对肖克冰冷的态度完全无视，“你这样一个人过来，难道就不危险了？不管怎样不想丢下我！肖克·卡尔维诺，你想甩掉我，没门！”

肖克不再与她争辩，反正从小到大也从来没说得过她，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头，径自脱下外套向洗手间走去。

看了眼肖克的背影，知道他不会再赶自己离开，少女的嘴角牵起一道狡黠的弧度，转身蹦蹦跳跳回到椅子上继续捣鼓电脑。

等肖克走出洗手间，少女飞快地蹦到床上看着正在擦头发的肖克，问道，“今天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看了眼桌上还开着的电脑，监视录像还在播放中，“你有攻击了别人的防火墙……”

“谁让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少女撅了撅嘴，不满道。

“又一个被杀了。”

少女的表情难得严肃，“和前几次是同一个人吗？”

“现在还不能确定，但的确是针对卡斯柯家族的。”肖克甩下毛巾，继续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现在知道的还不深入，所以，大小姐这几天没事不要单独出去，知道吗？”

少女撇撇嘴，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卡斯柯家族是意大利古老而神秘的黑手党家族，而肖克的全名是肖克·卡尔维诺·卡斯诺，对外，他们从不会使用卡斯柯的身份，他们使用着卡尔维诺家族的身份进行合法的商业贸易，所以卡尔维诺家族在意大利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而卡斯柯家族便是在卡尔维诺掩盖下进行军火等非法贸易。肖克并不是真正的卡斯柯家族的继承人，他是卡斯柯家族的养子，十几年来极受器重。一个月前，卡斯柯的手下陆续被杀，虽然只是家族中最底层的成员，但这的确是凶手对卡斯柯家族的挑衅，那些刺青正是卡斯柯家族的象征，凶手可以准确的辨认出这一点便已是绝不简单的存在，可以准确认出刺青的人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几个。

肖克无奈地揉了揉少女金色的长发，少女是卡斯柯家主的女儿，莫西·卡尔维诺·卡斯柯，“那个难缠的警察也在这艘船上。”

“你说的是那个卡瓦！”

“恩。所以这次邮轮活动很可能是针对卡斯柯家族的一次陷阱。”卡瓦二十年来，一直在坚持不懈地调查卡尔维诺家族，虽然经营着合法贸易，但他还是从中找到了蛛丝马迹，只是苦于一直找不到确切的证据，加上他一直是个小警督，所以很少有人会支持他的调查，但是那种执着的精神也实在令卡斯柯家族头疼不已，几次想对他下手，又担心留下后患，毕竟他针对卡尔维诺已经二十年。

“还有，我今天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

居然能在肖克眼中看到纠结的神色，莫西有些好奇，“谁？我也认识？”

“不确定，因为有些改变，但确实很像……”

“到底是谁？”莫西好奇地扯了扯肖克上衣的下摆。

“Opal……”

“你说Liquor！”莫西惊讶地瞪大了金色的双眼，“真的吗？他不是已经失踪一年多了，父亲一直都没有找到他！”

“我也不太确定，但是他们的气息很像。”

“天哪！一定要马上告诉父亲，他一定会很激动的。”少女高兴地想要蹦下床，却被肖克一下拉住了手腕，“先别急，等我确定了再说，如果不是，父亲会失望，而且如果真是他，也许他有不希望我们知道的原因。”

“也对。”少女歪着脑袋想了想，应道，“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肖克用手指梳了疏莫西的长发，“不早了，你先睡吧。”

“那你也不要忙的太晚哦。”

“知道了。”

“我们可以坐在这里吗？”闻声，希然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这对组合，欧洲人特有的深刻轮廓，男人便是昨天在剧院见到的那个，那双冰蓝的双眸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女生她没有见过，看上去年纪很小，也许比她的实际年龄看上去还要小得多。希然知道洛汐不希望自己跟他们有过多接触，所以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自顾自地继续吃早餐。

肖克看着希然的反映，微微挑了挑眉，有意思，明明不畏惧他们，难道是懒得理他们？洛汐淡淡地应了声，“坐。”看着肖克的眼中却有毫不掩饰的警告。

看到洛汐的眼神，莫西的脸上闪过一丝激动，飞快地和肖克交换了一下眼色，便大大方方地在两人对面坐了下来。简单的自我介绍后，洛汐、希然和肖克就不再开口，只有莫西一个人自顾自地谈论话，希然不禁有些佩服她的毅力，却也不能否认，这个小姑娘很可爱。

夜幕降临的时候，肖克踏上了六层的甲板，早餐时，洛汐将纸条塞在他手里，约他在这里见面，说起来他们也有一年多没见了。看着桅杆前的身影，肖克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好久不见了，Opal。”

“你这次又是瞒着你父亲一个人来的吧。”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他年纪大了，不应该再为这些事情担心，这里由我们这些小辈去解决就够了。”肖克从风衣的口袋里抽出烟，熟稔地点燃送到嘴边，“说起来，你这失踪的一年多究竟去了哪里，父亲很担心你。”

“见过我的事情暂时别告诉他，管住莫西的嘴。”

“她有分寸，不过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肖克的脸上难得的柔和，“该不会一个Tourrnaline就让你这样手足无措了一年多吧。”

洛汐眼中的异光微闪，“我想，我大概快找到她了。”

肖克的动作一顿，眼中有掩饰不住的诧异，“你是说……Tourrnaline没死？”

“大概是的，现在所有人都在找她，可是她目前的情况不太好。”

“需要我们帮忙吗？而且，如果萨里知道她还活着，应该会很开心，毕竟Tourrnaline救过他一命。”萨里·卡尔维诺·卡斯柯是卡斯柯家族的继承人，但可惜的是他有先天性视力障碍，从小就看不见。

“不用了，没有必要，我不希望动用你们家族的力量。”

“果然，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说着，肖克轻轻弹了弹指间的烟蒂。

“不过目前更棘手的是，Joker想把我现在的身份除掉。”洛汐背靠着护栏，开口道。

“呵，敢把主意打到你头上，Joker倒是第一个。”肖克一笑，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如果说Joker能威胁到你，我不太信。”

“我身边的人会有危险。”

“因为那个女孩。”想到那个一身清冷却有着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睛的少女，肖克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洛汐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你这次不是受邀上船的吧。”

“恩，家族的人陆续死去，我觉得有蹊跷。”肖克脸色冷然，“单凭那个刺青就认出是家族的成员，这个人不简单。不过庆幸的是，那个人对我们的了解还只限于下层。”卡斯柯家族的刺青随着地位的上升，图形与刺下的位置都会有所改变，从手臂到肩膀到肩胛到后背到腰侧到左胸代表着地位的攀升，所以那些死者都还仅限于家族的最底层，但由此也可以肯定，这是一次针对卡斯柯家族的报复。

洛汐沉默片刻，开口道，“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船上所有的信号都被切断了，应该是人为的。”

肖克一凛，“什么时候开始的？”

“昨天案发后。”

肖克狠狠吸了口烟，以此来缓解隐隐浮现的焦躁，“看来是想一网打尽了。”

“下一个受害者应该很快就会出现，不要做得太突出了，你和莫西自己小心。”说完，洛汐向船舱走去，留下肖克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