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辰宴

暴雨停了却是两三天之后的事情，太阳终于出来了，天虽是阴郁的，好坏整个宫殿像是被洗净了似的，焕然有了新的生机。

如烟，拎着包袱低头急走于青石板砖上，紧紧跟着前面的杨嬷嬷生怕掉队，师徒二人也不热络只是各走各的。

能去小皇子身边伺候是如烟想都不敢想的。自从得了消息，这几日她高兴的都不知该感激谁了

“今儿，是小皇子的生辰，几位皇子公主县主都在，一会儿进去别慌，沉稳些，别给嬷嬷我丢人，你可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没事了。走吧！”

猛然间，杨嬷嬷回过头来理了理如烟头上的穗子，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如烟听了立马开始无措起来。

“嬷嬷，我们还是不要凑这个热闹，触了主子们的眉头，我们何等身份，也配在这样的时候出现在主子面前碍眼。”如烟紧紧的捏着昨夜赶制的香包，吞吞吐吐的道。香草上笔直的秀竹，被她捏成了不堪的芨芨草。

“傻孩子，这个时候去了，主子们高兴，咱们做下人的才好讨赏，学着点。”

杨花扯了扯嘴角终于找出一个牵强的理由，子为主母为仆，她已经不想夺回被人抢走的儿子了，只想伴他左右，护他周全，让一切伤害他的肮脏尘封。

“可是，嬷嬷，我怕。”如烟怯怯的如何也不能迈步，正当此时不远处走来一个衣饰华贵，行为举止有些放浪的女人，起初如烟还以为是哪为妃子，然而听了嬷嬷和女子的对话后，不由得开始好奇起来了。

“巫舞大人，您，您似乎喝的有点多，要不要奴婢送您回去啊！”

“哦，是杨花啊！你打哪来？怎么带个小丫头，这小丫头……”

“怎么了，大人，有什么不妥吗？这是我徒弟如烟。”

“啧啧啧，这名字叫的果然哀伤如清烟，可惜了可惜了，可惜了这双勾人的媚眼，越是美人越是命薄，又是这样想不开的性子，啊呀呀。”

“大人您喝多了，请回吧！”

…………

杨花听了这位巫舞大人的新预言不免心中为如烟难过，可难过又能怎样这就是命，还好如烟还小心思又单纯，不然……诶，又是一番麻烦。

“依我这丫头还是随我吧！她做个巫舞我看挺好的，硬往臭男人跟前塞，迟早会出事。怎么你不信？”那被称作巫舞的放浪女子，说着眯起眼睛邪魅的笑了。

“谢大人高看，生而为婢一生为婢，如烟不敢有越攒的心，她粗手笨脚的也就适合伺候主子，别的……”杨嬷嬷高声的强调，面上却依然保持着恭敬，可见这位大人在宫中的地位。

“哼，是吗？杨花，这孩子的来历你我都清楚，这天下没有我撬不到人。走着瞧！”巫舞说着冷冷的看了如烟一眼转身离开了，留下风中的如烟充满疑惑。

她的来历，她的来历，什么意思，难道她知道，她……

“走吧，别理她，整天神神鬼鬼的，我看是鬼上身了，如烟千万躲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远点，她可是这宫里最可怕的存在。”

“嗯！”

如烟见杨嬷嬷这么说，本想说些什么的。但最后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巫，大力朝最神秘的官职，历代由杰出的女子出任，主管祭祀，占卜，巫术，行医。）

雀皇子所居的芳菲殿离偏殿并不远，如烟却仿佛走了百年千年那样漫长，她终于要见到他了，咬咬嘴唇，强压住心头的雀跃，低着头依旧是低眉顺眼的压抑。

杨嬷嬷冷冷的疾步走在前面告诫道，“记住我说的，莫要越攒了，若是做出了什么荒唐事，我第一个不饶你。”

“是，嬷嬷放心。”如烟淡淡的回应，行了一礼，转身如释重负的吐了吐舌头，朝正殿走去。

“如烟，请皇子安，问各位主儿安。”一个甜甜的声音骤然出现的时候，初云郡主正在勾着云芳公主的手抢着一个烟紫色的穗子，很明显这声音出现的不是时候。

“讨厌，雀哥哥，你这里何时来了这号人，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什么嘛，你抢不过我，何必迁怒别人，讨厌的是你，初云郡主。”

“你说谁讨厌呢，哼，一个低等妃子所生的……”

“表妹……”

说话的功夫，三个衣饰华丽风格统一的靓丽女子出现在如烟眼前，吓的如烟不敢抬头，抖做一团。“奴婢……”

正当此时一个年过二十自信满满的得意少年突然插话训斥道，“吵什么吵，在宫人面前闹成这副样子，哪有半点贵人的姿仪，宫规都白学了吗？师傅都白请了吗？不像话。”

有人插话就有人反驳，“大皇子此话差异，今儿这里主儿是雀表弟，雀表弟都没发话，我看您越攒了吧！”

大皇子不服，“瑞清，你什么意思，我不过是心疼妹妹们，才说两句公道话，你什么意思？”

两人还欲将口水战持续下去，一直站在一旁的慕容雀突然笑着说道，“行了，都别闹了，各位都是好意，如此闹下去，岂不坏了雅兴，别忘了今日是我的生辰。”今日他穿了一身白色绣有雀纹的锦衣，比近看时更加的清冷俊逸。

“雀哥哥说的是，都是初云不好，绕了雀哥哥的性质，初云自罚三杯。”慕容雀话音刚落，初云郡主便立马响应，她那点小心思还用明说，有点深浅的人都看的出。

世子瑞清却在一旁玩味的笑道，“如此甚好，既然这事是由这个新来的宫人引起的，那她是不是该对此事负全责，初云已经自罚了，那么她呢？”

跪着的如烟总算被人想起，却又和罚分不开，如烟恍然间觉得她真是世上最倒霉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抬起头来。”注意力骤然被转移，慕容雀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那团东西，脸上骤然挂上一个斜睨的笑容，是该找点乐子了。

“奴婢，奴婢……”他在同我说话，他在同我说话，如烟心中怯喜抖的更不成样子了，却是激动的想要落泪。

“怎么，本皇子问你话，你没听到，嗯？”骤然的走近，一根纤细修长的手指不带任何暖意的挑起了她的下巴。四目相对，如烟缩紧瞳孔，爱意丛生对上的确是一双冷目。慕容雀邪逆的冷笑，“有意思，有意思，本皇子缺个通房的宫人，不由你来做吧，你师傅送你来可曾与你说过？”

如烟点点头又摇摇头，单纯如她又岂会知道这当中的含义。

“雀弟，你开什么玩笑，这丫头也配不如给我带回去吧！你一向勤于功课，颖娘娘知道可不太好。”众人还在惊呃中醒不过来神来，大皇子却抢先道。

“这，书要读，颜如玉也要赏，我不比大哥处处时时有红袖相伴，这么一个就行了。慕容雀冷冷的笑着，一只手搭在如烟黑色的秀发上，让如烟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