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恶奴

“芜儿，这里……是地府么？”

如果是地府，那爹娘……是不是也在这里？！

墨汐言赶忙看向四周，语调着：“爹娘呢？芜儿，我爹娘他们在哪儿？”

芜儿闻言，赶紧握住了墨汐言的手，语带哭腔的说：“小姐，没事了小姐！老爷和夫人会回来的，小姐你先喝药，喝完药就没事了。”

墨汐言激动地坐了起来，后脑勺传来的痛楚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脑海之中的记忆与此刻重叠，为何身在地府，却还会经历着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我，我没事了。”墨汐言稳了稳颤抖的手，看着芜儿说道：“芜儿，我不傻了，我不是傻子了！”

芜儿呆呆地看了墨汐言许久，似是怀疑墨汐言还在痴傻的说胡话。

可她的那一双眼炯炯有神，已不再是空洞无物，难不成自家小姐真的不傻了？

怎么可能呢？！

墨汐言看透了芜儿的担心，说道：“芜儿，你信我。”

“奴婢当然相信小姐，只是……只是奴婢不敢相信。”

她抬手拭泪，她是和小姐一起长大的，从她认识墨汐言开始，就一直是呆呆傻傻的模样，不知饥饿不知冷热。

老爷夫人临走之前嘱托她，一定要好好照顾小姐。

“若是老爷夫人知道小姐没事了，该有多高兴啊！”

她放声大哭起来，多年累积的情绪迸发出来。

墨汐言忍不住心中一痛，复又燃起几分斗志来。

“不要哭了，我还有些事要问你。”

芜儿拭泪，诧异地看着自家小姐。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乾元几年？”

“回小姐的话，现在是乾元七年了。”

墨汐言闻言心中一惊，乾元七年，这不正是芜儿死的那年么？

这一年，芜儿莫名身死，自己则被君烈炎玷污，并被他强娶为太子妃。

做了三年的太子妃，君烈炎终于承袭皇位，接着，便是五年的后宫时日，五年的冷宫时日。

她，竟然回到了十三年前！

“小姐，你先喝药吧。”

芜儿见自家小姐似乎平静了下来，便端来了药碗，送到她的手边。

墨汐言稳稳当当的接过汤药，将温热的汤药一饮而尽，眼神变得冷冽起来。

芜儿，她的芜儿在乾元十年的某一日外出抓药，便再也没有回来，如今的此情此景，像极了她消失那一日。

墨汐言抬眼看着芜儿，说道：“今日到了抓药的日子吧？”

“是啊，小姐你怎么知道的？”

果然如她所料！

看来她重生到了一个很好的时候，芜儿还没有死，她还没有嫁给该死的太子，还有许多当时追悔莫及的事现在可以改变。

“走，我和你一起去。”

从床上站起身来，墨汐言拿起一旁的衣裳穿了起来。

“小姐，你身子还没好呢，奴婢一个人去就可以了。现在小姐不傻了，往后有的是时间出门的。”

显然，芜儿以为墨汐言想要出门逛逛。

“我的身子已经大好了，没事的。我跟你一起去。”

说罢，也不等芜儿回话，墨汐言便自顾自的穿好衣裳，垂在脑后的青丝，用一根细长的发带简单绑起。

样子看上去，倒显得很是干净利落。

“这……”芜儿见拗不过墨汐言，只好妥协：“那好吧，但小姐，若是你哪里不舒服，可一定得告诉奴婢。”

“知道了”。

墨汐言轻轻的回了声，眉头的紧皱从她醒来后，便再没有松开过。

她清晰的记得，在自己撞破头之后没几天，芜儿就消失了，从此便再无人陪伴她，也再无人能代替她说话。

而这样的事情……她绝不会让它发生第二遍！

上一世她没有办法保护自己所爱之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个惨死离开，她发誓，这一世绝不会重蹈覆辙！

从破败的庭院之中出来，墨汐言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她看了一眼身侧的芜儿，伸手帮她拢了拢。

芜儿向墨汐言投来感谢的眼神，却还是有些紧张。

“哟，活见鬼了，芜儿你带着这个傻子出来干嘛呢？这大冷天的，小心别把她给冻死了！”

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传来。

主仆二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女人朝她们走了过来，嗤笑间，那女人便向芜儿伸出了手。

“喏，老规矩。”

芜儿挡在了墨汐言的跟前，怒道：“我还没有发月银！没有钱给你！”

“没有？没有你也得想办法给我！”

“你……”

眼见芜儿身躯瘦弱，却还挡在自己的跟前，不让自己受伤害。

墨汐言眼圈一红，抬手一伸，便直接将芜儿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你……”

女人看着墨汐言，心里忍不住一咕咚，这墨汐言虽然痴傻多年，但到底将门出身，身形纤长，竟比寻常女子还要高出一个头来。

现下她杵在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由得，竟让她有几分发憷。

没看墨汐言，女人径直向芜儿发难：“芜儿！你就是把大小姐拉来做主又如何！今天这个钱，你不给也得给！”

“我没有钱！”芜儿显然也是被逼急了，语气十分的激动，眼角甚至还溢出了几滴泪花来，“倩儿，我都已经跟你说过了，我没有发月银，也没有钱给你！”

“呵！你说没有就没有么！我可以自己拿！”

说着，名叫“倩儿”的女人就要动手。

墨汐言一听，赶忙手一拦，将芜儿又往身后推了推。

护短的意思不言而喻。

倩儿见此，打人的动作顿时僵在了半空中，可随后她又反应过来。

不过区区一个傻子，就算她是大小姐，那又能如何，还当真护得住芜儿么？

可笑的是，她现在居然还害怕起了一个傻子来了！

一想到这，倩儿不由得恼怒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便向墨汐言打过去。

墨汐言抓住她伸过来的手，另一只手狠狠甩在她的脸上。

“啪”！

火辣辣的痛感袭来，女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墨汐言，然而还没有等到她回过神来，又是两三个巴掌拍了过来。

“啊！”芜儿惊呼一声，没有想到自家小姐没有受着，而是打了回去！

而且打得异常的恣意畅快！

憋了许久的气吐了出来，芜儿心里只觉得一阵畅快。

而倩儿可就没有那么舒畅了，一连十几个巴掌打在她的脸上，使得她头晕目眩，竟是没有站稳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嘴角还流出血迹来。

“你！”

她愤愤地看着墨汐言，却对上她那双充满杀意的眼。

墨汐言面带寒意，冷言道：“我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一，将勒索的钱尽数还给芜儿，再向芜儿嗑三个响头认罪；二……我杀了你。”

倩儿一愣，她抚着肿起的面颊，盯着墨汐言的那双眼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傻子什么时候这样说话了？

“你……是不是你！芜儿，是不是你教唆的大小姐这样……啊！”

话都还没说完，便又是一个巴掌打了过来。

这一次，倩儿直接被墨汐言的力道给打得在地上翻滚两圈，呼痛了半响。

“废话真多，想好了没有？你若是不选，那我……可要帮你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