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和过儿千里相会好惊险

第七章和过儿千里相会好惊险

“喂~快点噢，那边那边有一个水柱真的是最高啊。”志民哥开心地指着最远的方阵。

“啊嗯，不要啦，我看得见很多啊。已经很够了。”我音量降低，嘟嘟囔囔过去。

“好啦，有带相机吗？拿来给我。”

我从橙色小背包拿出相机，递给他。他侧过身举起相机，尽量吧喷泉的回忆统统收进视频里。上下活脱跳动的水柱好像通了人性，变化之快，趋势之浩大，让我和周围的人一起惊呼不已。

……

沿着大雁塔边上的大道走下去，路过一间酒吧。志民哥又开始科普了，“这家酒吧外面看不出来，里面虽然小但是装修的很有风味。我和同学常常到这里小聚。哈哈。”到酒吧去小聚是大二和大四的区别还是理科女生和艺术男生的区别，总之我听起来是天方夜谭。“啊啊啊，这几天如果时间来得及，一定要带你去一次酒吧，肯定没去过吼？”他斜眼看我。虽然是事实，我还是略微觉得不服气。“没去过。”“就说嘛。我想想要带你去哪家看看。”

“去酒吧啊。%@#%@#￥”我又开始语言错乱。

不过他似乎没在意，看着马路准备拦下出租车，随口说了句：嗯~。

回了稻草宿舍，她问七问八，不好意思，34个小时的疲惫到这时候一齐涌上来了。我都不记得我有没有洗脚我就昏睡过去了……

天就亮了。

早上六七点冷清清的，我起床洗漱。积极组织时间是极其重要和紧要的！（嘿咻嘿哟，我积极我主动！）我打电话叫志民哥去临近地区的华山。接了电话，志民哥说：“啊。起来了啊~在哪里啊~”我的小心脏又一紧张。可是，紧接着他说，和朋友约好了过几天就要去，实在没有力气现在去。于是好心的稻草愿意和我一同坐火车前往。唯一悲伤的是，去华山除了我和稻草以外，还有稻草的男朋友竹竿。我和竹竿并不认识，第一次见面，竹竿相当腼腆，所以场景有些尴尬。可是他和稻草相处的时候是你侬我侬一点都不腼腆，于是我更尴尬了！我在他们对面的座位上，偷偷笑了一声，开启了东看西看不能直视的电灯泡亮晶晶模式。

对于喜欢金庸著作的孩子来说，华山有着神圣的地位。华山论剑、欧阳锋和洪七公在华山斗法双双归天、还有我最爱的杨过为了寻找小龙女，数日不断西行，心中郁结登上华山…种种情节。所以华山非去不可。即使是这种情况。

国庆第二天去华山有种情况完全没有想象到。由于游客过多，山势险峻，上下山的路没有几条，好多路段都是近乎90°的单行道，许多游客被困山顶下不来，另外很多游客卡在上山的铁索上下不去。华山的缆车也出现拥堵，在山下买了缆车票的一些人，要下山了，排了5个小时的队还没坐上缆车，精神虚脱。正巧我们去的时候，在缆车购票处出现退票纠纷，有保安一冲动拿着小匕首把游客捅了一刀！我们到的时候，傍晚7点左右，夜色初步降临，黑暗中看不到血迹只知道人潮汹涌，一片混乱。

我的死脑筋这时候毅然决然。都到了西安了，都火车两小时又拐到华山脚下了，怎么可能有不上去说法？稻草和竹竿名义上是我的陪客，自然听从我的看法。我们吃了临行前的一大碗面，有壮士的情怀，晚上9点买了票进了华山口。

华山脚下有很多大妈在卖同心锁、探照灯、还有工人那种麻布白色手套。我哈哈大笑，这是什么情况，我们要去烧锅炉还是挖矿？有经验的稻草和竹竿说，上去就知道了，这是一定要备有的。

山脚的路已经有了60°左右的坡度，走了两个多小时已经浑身大汗累得不行。路边一直有下山的人们，每一个都和螃蟹一样斜着走下来，速度很慢很缓，甚至用手把腿一抬一抬，简直是快瘫倒在路上的节奏。亲眼目睹那惨状，我有些惊吓。竹竿和稻草手牵手一甩一甩，有说有笑，轻松地狠。说老实话，我渐渐脱了后腿，他们两个欢喜地谈着话，突然停下来回头看我等我。觉得有种好强心爆炸，“喂，我现在要加速跑了啊，如果等等没遇见的话，就在山顶见面哈。”和他们打过招呼后，我拼尽力气跑起来。

……我的过儿啊。我的七公前辈。

天越晚，空气温度下降越快，我跑着一阵热一阵冷。走过60°的路，迎接我的是90°的峭壁。不是一小段，而是笔直向上的好几公里。手套包着手，紧紧抓住笔直的铁链环上，铁链环左右摇动，脚下的石阶根本只有一小缝，站不住脚。几乎力气都集中在手上。看到手套上锈迹斑斑，我有些佩服自己。

当然，幸亏国庆时间人那么多，每个人的脚下就接着下一个人的头，这样也滚不下去吧。而且速度一降下来，底下的胖子大叔就开始吆喝“快点啊，上面的，底下都是人啊！”这时候在压力下，紧张都没了，只是叫着：过儿过儿啊，一路往上爬。很冷很累眼睛含着水，但是停不下来。

走到海拔不懂多少的半山腰，有一块小平地。小贩一个白煮鸡蛋已经卖到10块钱还是财源滚滚。有的人搭了帐篷在那里休息。按了按手机想和稻草他们联系。手机叮叮一声没电关机了。呼呼~风好大，眼睛里面好多水，没有帐篷没有水了衣服不够冻得哆嗦。

（怎么办。）

没有其他办法，只能一直爬一直爬，（一直爬才能保持体温……爬到山顶看看有没有休息的地方……）

华山有四个高峰，我选了最高的上去。我又好胜心爆棚了。就这么干吧。

不知道时间，不知道周围的人，不知道所在高度，只知道云雾都在脚下。

人除了附在铁链环上巴在石壁上外，周围180°都是空洞洞的。

……

终于终于，大胆的单独跑过几千米上面的一个孤立大石头，终于快要熬出头了。感觉身体的勇气罐里面，勇气量在增加。果然。也是一种刺激的享受。

看到两边铁索环已经被同心锁锁满，密密麻麻，还有些红彩条。照了照片。我到山顶了。

这时候哭都哭不出来，冻得发青。努力按开手机，看看能不能和他们联系上，已经早上六点多了……

打他们的电话没有人接听，打到一半就自动关机了。

天亮了……我坐在山顶石头上。拿同心锁去边上刻字处刻字，挂在山顶密密麻麻的锁头边上。犹豫了要为谁上个锁。要写上我来西安的缘由吗？写他的名字？写我们两个的名字？写上爸妈？……

最终还是决定，写上稻草和竹竿的名字。两个人要好好在一起啊。

爬了一个通宵，在山顶却没有办法睡着，石头温度配合山顶大风，实在让人哆嗦。开始脑袋自我催眠……

（过儿就在这周围啊……过儿可是一登一登几步就上来了不是？……虽然你花了那么多个小时，但是起码做到了不是……？总算是见到面了不是？）恶性YY脑补着，发现无法抵御山顶大风的惊人力量，做了个可怕决定：马上下山！！1我的腿已经不是我的了。它们在我脑子的无情唆使下装上机械马达，又下山去了。可是铁索环上山够惊险，下山更不知道怎么是好。我没有办法，心脏颤颤巍巍，一手抓着铁链环，一屁股坐在有一纹一纹的石壁上，一纹接着一纹往下挪。从华山上滚下去的新闻我见过，尸骨都快不全了……

又是几个小时过后，我给自己许诺，华山下了以后什么都不要再怕了！！！

一座石壁山连寸土寸草很难找到。光秃秃陡峭的华山，我都站在了云雾之上几千米。不敢想象自己屁股挪了几个小时到达缆车口，排队几个小时坐缆车下山，自己找到去西安的大巴，终于回去了。到西安已经中午12点了。和稻草失去联系那么久，不会被他的号码。脑子一片发傻。

手机没电，坐哪一路公交也不知道。随便坐了一路看到一个人多的站台就下车。做到我昨天曾经去过的站台。换了3辆车，找到了志民哥的学校。

我差点哭了。到了学校因为钓鱼岛事件特殊情况，校门都不让进！这什么情况嘛！不过更忧伤的是，就算进去，我能做什么？怎么找人？宿舍不知道，教室不知道，整个学校地找？不懂回稻草学校的公交车……死定了。

我几乎是完全落魄的形象一夜没睡没吃像流浪汉一样，坐在志民哥校门口的石头上轻易又开始了时间未知的等待。……手机，手机，再次强制开机，（天哪已经过去2个小时了），迅速拨号。“嘟，嘟，嘟……”三声之后，我要绝望了。

“喂~”。“……啊~你在哪里啊，我手机快没电了，我在你学校门口蹲着呢。”眼睛里面的水从华山铁链环上就开始积聚，这会儿全都冲出来了。“？啊，别急，在我学校门口吗……”

突然没声了，手机又自动关机了…。按都按不出图案，开不起来了。（这到底是什么电影情节啊，《保持通话》吗？觉得无奈却也没有办法。）在校门口继续等。十分钟之后还没是没有人，没有人……

（也许他没听清楚，也许他以为我开玩笑，也许，他以为我还没到……）总之，我像世界边缘人物，越走越远……终于像个丧尸一样盘踞在石头上的时候，“啊~在这里啊。”他来了。

眼泪决堤了。

“等多久了。”没法回答，只是流眼泪，抹眼泪。

“手机拿来。”我把手机给他，他带了移动电源，插上去充电。“饭吃了没？吃饭去。”

于是我滔滔不绝讲起今天的事情，他说他电话再打过来就是关机了，他打给稻草，稻草也很担心，不过已经转告稻草我在他这里的事情了。这时候长辈的依靠感来了，所有事情他操办了。我只是在无能地抹眼泪。

和过儿的约会很惊艳也收获颇多，勇气值提升了很多。就算这次来不是为了张志民那个人，应该也够本了吧。

但，也许是因为移动电源给手机充电充到发热，觉得这一天两天最温暖的，是那个移动电源。